“阿蔓你可不能这般糊涂,他这时就能委屈你,将来难道还能护你周全?你若因难舍旧情,一步行错,做出那等糊涂事儿,伤了父母的心,又牵连了家族声誉,将来在金家还如何立足?须知不自重者,必不得旁人尊重,尤其我们女儿家,万万不能自甘下贱。金七郎若是真诚待你,难道就不会在长辈面前争取,非要陷你于四面楚歌。”
肖蔓本也不是自甘下贱之辈,可因着难舍青梅竹马之情,才有些犹豫,这时听了旖景的话,倒如同醍醐灌顶,渐渐拿定了主意:“阿景这一番话,当真是倾心之言,好比当头棒喝……罢了,若金家真看不上我的出身,我也不愿由人折辱。”
许氏听到这里,当即疾步离开,不认为自己还有参与的必要,待傍晚时与苏轹提起,连连叹息:“若肖家那女儿真妥协了,金七郎必然会死心踏地接受了家里的安排,金韩两家联姻的事也再难生出什么波折,景丫头这一场劝,倒是歪打正着。”
苏轹想了一想:“歪打正着?我看未必,竟像是与沨儿双管齐下一般。”
又将下午与虞沨碰面商谈的事囫囵一说:“据沨儿看来,金七郎还不至完全放弃,且说要等等再看。”
许氏琢磨了一阵,也是一笑:“景丫头芳林宴后才与肖家女儿来往,短短一段时间,肖家女儿倒对她知无不言,又是言听计从,可见景儿是用了心思在里头的,我险些瞧走了眼,早听说她与六娘日日研究邸抄,应是晓得了其中关联。”
苏轹却想,下午他与世子商议之时,提起旖景与肖蔓交好,瞧着世子并不像知情的模样,却在沉吟之后,笑着说了一句:“如此一来,就更不用担心肖氏娘子会妥协了,这事成算又多了几分。”
这会子方才恍然大悟,世子言下之意。
苏轹不无“曼妙”地想——原本以为世子尚不及冠,谋算之深,见识之远,已经让人啧舌,却不想自家侄女方才豆蔻之龄,心计见识却也不输几分,若是两人将来携手……
那可真是天作之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