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相利益相关者尚且执迷不悟,要与他荣辱与共,存亡相依。
至于卫国公这样的天子信臣,相比旁人更是心知肚明,尤其是现任右通政的苏轹,一边与秦相一党日渐亲近,也不曾与金相一党疏远冷漠,越发让两相摸不准他的态度,其实,他只奉天子之令,忠而不孤。
既然早有关注,苏轹自然知道金、韩两家之间,夹杂了个肖家。
也早察觉了他家五侄女与肖蔓交好,可顾及着旖景到底还年幼,七娘就更不用提,有的事不好交待两个女孩儿去办,只好嘱咐许氏,看她能不能想办法摸摸肖蔓的心事,才好下一步图谋。
许氏听说今日肖蔓赴邀,便向七娘打听:“听说阿蔓下得一手好棋,不知比你五姐姐如何?”
“本是不相伯仲的,可是阿蔓今日心事忡忡,魂不守舍,五姐姐胜之不武。”
许氏又问七娘肖蔓现在何处。
“五姐与她去镜池边上散步,应是要谈心事吧。”七娘不以为意,早先听大嫂的话,她也知道肖蔓多数是为了姻缘烦恼,这话却不好对长辈们提起的,闺阁间自有闺阁间的秘密,七娘是个有原则的姑娘。
许氏原不知女儿有这么多花花肠子,便也没有多问,思忖了一阵,还是寻去了镜池,问了问几个路过的丫鬟,打听到刚才她们瞧见五娘与客人去了水边小榭里头。
因着是与肖蔓谈心,并没让几个丫鬟随行,旖景压根就没察觉自己这回被她家三婶听了墙角。
许氏才到水榭边上,就听见少女隔着窗户地哽咽声。
“不瞒阿景,不是我不知廉耻,与人私相授受,委实是自幼就与七表哥亲厚,姑母当初也与母亲提起过这一茬,长辈们早有那层意思,对七表哥和我之间,也并没有过多约束,因着这个因由,姻缘一事,我从不作他想,七表哥也早说了他对我一心一意……只待今年及笄之后,就会论及婚嫁,怎知姑母这时又说她做不得主……表哥那一封信,我是看懂了,说他不能不顾及家里长辈的决定,可是又不忍负了对我的誓言,意思竟是要说服我居于妾位……”
“真亏他说得出口。”旖景当即打抱不平:“就算他有为难之处,秉持父母之命媒灼之言并不为过,可也不能如此侮辱你,你也是官宦家的女儿,清清白白地出身,他这般行为,倒是忠孝情义两全了,却将你置于何地?”
“这话我真是羞于出口,我家虽称不上显赫,可父亲他为人刚直不阿,必不会让我屈居妾位,可我一想到往日的情份,终究还是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