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还强颜欢笑:“我明白着呢,阿景不要担心。”垂眸之际,眼底终究还是晃过了一丝阴沉。
这时黄六娘也凑了过来,劝慰着表妹:“三叔就是得罪了小人,才被人排挤,父亲已经答应了替他转寰,今后总归还有升职的机会。”
对于官场沉浮,闺阁们自然不太热忱,两句之后也就没再提起。
又说二娘,早早就拿定了弃权的主意,这会子顾盼之间,注意力全在对面贵胄少年身上,三、四两个皇子已经是定了亲,不能肖想;其余皇子年岁还小,也没有希望;至于楚王世子——罢了,虽说两府亲厚,可他才华那般出众,自己还有这层自知之明。
二娘甚是留意宗亲席位上的一个玉袍少年,大概也是十六、七岁,下颔有若刀剑削成般险峻,衬得两道乌黑的眉越发飞扬,他一直沉默静坐,偶尔一个眼风也如冰凌,似乎孤傲不群,可却引人注目。
就算前有妖艳俊美如三皇子殿下,又有风雅倜傥的虞沨在侧,这一个少年依然让人无法忽视。
二娘忍不住问旖景:“不知那位坐在宗亲席首的郎君出自哪个王府?”
二娘从前并无出席宫宴的机会,除了楚王府的那几位,她稀少见过别的宗亲,只猜度着既然位列首席,应当是亲王府的子孙,并不曾往细处琢磨,几个亲王,当数楚王府最得信重,就算康王嫡子,也不能越过虞沨的席位。
旖景哪里不知二娘的盘算,无奈地暗叹,笑着说道:“那位呀,咱们得称一声表叔了,正是阳泉郡王。”
二娘顿时泄气。
原来是长辈,难怪位列宗亲之首。
其他几个在席的宗亲,大都还是稚气未脱的少年,二娘只好将注意力集中在勋贵、朝臣子弟群中。
当然,美目顾盼之人并非二娘一个,不少贵女,尤其那些恰当议亲的,这会子也是心神不宁。
多数人是首次见楚王世子,更听闻他已经“痊愈”,不少折服于他的翩翩风度,暗送秋波,可心里也十分惋惜——家中父母议论之间,都说楚王世子极得圣上与太后疼爱,这婚事只怕得让太后亲自剔选,普通人家大概不敢肖想。
也有贵女明知三皇子“名花有主”,还大胆地频递秋波,没有得到回应,都有些沮丧。
这时,已有内监送上“琴牌”——三皇子正是评判,于是这一季选择琴艺的贵女们更加踊跃,尤其那些个官位略低的人家,还没有放弃侧妃的肖想。
六娘凑上前来,小声问旖景:“姐姐可知诗赋评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