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黯光阴,忽然一阵疾风,压得流光河畔碧摇叶乱,沉闷的气流袭卷冷清的街道,令人焦灼的沉闷并没有因此而缓和几分,稀稀疏疏的几个行人,担心地望了一眼苍穹下黯厚的云层,不由自主地加快了步伐,似乎担忧着随时而来的暴雨。
千娆阁里,凭栏而立的花娘甩了甩手里的绢帕,发出一声寂寞的低叹。
今日,宾客实在太少了些,但愿这场雨早些下来,赶在傍晚前停歇,或许晚上才会有些生意。
忽闻一阵踹急的铁蹄,引得娇娘回眸,却见十余匹怒马自东而来,打头的是匹白马,但骑在上头的却并非王子,美娇娘秋波一凝,便认出了一马当先的“肥肉”,正是朱通判家的大郎。
“看这阵势,来者不善呀。”美娇娘秋波灼灼,卷唇一笑,转身往花阁里走去,先与老鸨耳语了一番,又拉着几个好姐妹气定神闲地下楼去看热闹,其中一人,就有美称“怡红百灵”的杜宇娘。
老鸨才慌里慌张地迎下庭院,就与怒气冲冲的朱家大郎遇了个正着,他的身后,十余个五大三粗的家丁,顿时让千娆阁里的冷清气氛徒增了几分紧张压迫。
笑容才仓促地堆在脸上,老鸨就迎来了朱家大郎毫不客气地一个推搡,险些跌坐在地,引得千娆阁的姑娘们惊呼出声。
“说!红衣在哪儿?”朱大郎浑身都笼罩着风暴将至的蛮横,瞪着一双电闪雷鸣的怒目,仿佛被一阵黑风卷来的恶金刚。
才稳住身子的老鸨,暗叫一声糟糕,打叠精神上前陪笑:“朱公子,红衣可是要夜里才登台……”
“屁话!打量还瞒得了人,我家公子已经在千娆阁押了百金,就是为了与红衣姑娘初度春宵,你这婆子好生狡诈,竟然瞒着众人让红衣接客,我可是打听清楚了,还有个富商要准备与红衣姑娘赎身。”十余家丁中,唯一个较为瘦弱,却蛮横如一的小厮儿一步上前,就要去揪那老鸨的衣襟。
老鸨慌忙解释:“这,这是从何说起……”
朱大郎将那小厮一拦,自己上前一步,压低了身子,逼得老鸨不得不往后压着腰,朱大郎一声冷笑:“妈妈将红衣当做摇钱树,咱们也都理解,可妈妈曾当众宣告,红衣的初夜可是要在中秋时让众人竞价,我连定金都抬了来给千娆阁,你却私下让红衣接客,还偷偷摸摸着欲将她卖给别人……妈妈可是觉得我好欺?”
也不待老鸨解释,朱大郎一挥手臂:“给我搜,今日就是把这千娆阁拆了,也得把红衣给我找出来,我倒要看看,什么人这般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