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南浙十一府、一州、七十五县,历来是富饶之地,鱼米之乡,自大隆建国,设有承宣布政司总理一省政务,天子每当垂询,所奏皆为政通人和、安稳太平,可当今圣上自从设立都察院,近一年间,却获知与地方所奏截然不同地情形。
其中,最为严重的就是宁海府,据说,当地知府奢靡昏馈,收受商贿,放纵豪强欺民,夺人妻女,霸人家业,以致许多无辜百姓走投无路,良民小商家破人亡,流连失所。
圣上得知,自然大怒。
可尚不及严察个中真相,上奏之监察御史反而被南浙一众官员联名弹劾,称其索贿不得,心怀报复,罗织歪曲,污篾命官,在朝议上引发金相与秦相争锋相对,两派官员相互攻讳,后,监察御史在私据财银数百万两之铁证下,落实了一应罪名,反而落得个声名狼籍、抄家获斩的下场。
那御史本是秦相一党,委实也算不得干净。
可南浙诸位地方官员,却也未必清廉无辜。
郑乃宁原为太宗帝时任命的东宫属臣,为人甚为忠直,极得当今天子信任,后,被任命为通政司参议,却是名符其实的一位“孤臣”,因而,深受左右二相的忌惮,自从圣上登基,就不断地给郑乃宁下绊,多得圣上竭力护持,坎坎坷坷地在中枢度过了数载。
天子欲明察地方官员的腐败之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郑乃宁。
故而,当他再一次被使绊,天子“无奈”之下,也就顺水推舟,将其贬去宁海府下,任了知州。
不想郑乃宁赴任不久,就突然遇刺身亡。
而大理寺与刑部只用月余,就查获了“真凶”,郑妻已死,无所对证。
又怎不让天子震怒!
南浙那一潭水,委实浑浊汹涌得很!
天子凛冽的目光,又死死落在面前摊开的奏章之上,沉默足有半刻,方才沉声说道:“朕听楚王提起,这次受命往宁海暗察的魏渊是你所荐?”
“正是,魏渊原为臣下恩师之得意门生,才华横溢,却因厌恶官场污浊,不欲同流合污,方才游戏人间,寄情山水,可其本心,实为忠直,又深怀抱负,故,当臣下晓以大义,便激发了他暗藏多年之壮志,愿为圣上清明之治,竭尽所能。”
“可南浙之情势,委实凶险,郑乃宁之死,就是前车之鉴。”天子剑眉微蹙,似乎有些担忧:“魏渊可有消息传回?”
虞沨又是一笑:“据臣下得知,师兄一路悠游,方才刚刚进入南浙境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