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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2(3 / 4)

三四个月,进入秋末冬初时,她除了做饭以外再无事干,从早到晚盘腿坐在纺车前纺线线。那是早饭后,她纺罢五根棉花捻子刚接上第六根拉出线头儿,突然从身体的某一部位爆起一串灼亮的火花,便有一种被融化成水的酥软,迫使她右手丢开纺车摇把,左手也扔了棉花捻子,双臂不由自主地掬抱住胸脯,像冰块融化,像雪山崩塌一样倒在纺车前浑身抽搐战栗。她期望这种美丽的战栗永不消失直到死亡,却猛乍听见脑子里嘎嘣一声,有如棉线绷断的响声,便一跃而起跑出厦屋,跑出街门,跑到村巷,直冲进阿公供职的白鹿保障所……

鹿子霖接过抓药相公递过来的三包中药,却没有当即起身,他想给亲家冷先生进一步解释冤情,却又无法开口,怎么想也想不出一句合适的话来解脱自己的难堪。不说吧,又太冤枉,又担心冷先生把他也认定是吃草的畜生。冷先生无动于衷地启发他说:“你先回去煎药。”鹿子霖终于没有张得开口,便提着药包出了门。冷先生送到门口叮咛一句:“服了药有啥动静,你来给我说一下。”

儿媳拒绝服药。鹿贺氏熬煎好中药滗在小黄碗里端给儿媳,儿媳说:“我没啥啥病嘛,喝那苦水水弄啥?”鹿贺氏哄她说:“补养身子。”儿媳反而说那是毒药,想毒死她好给阿婆离眼。鹿子霖在上房明厅听着,就给鹿贺氏摇手示意不要硬逼,等她这一阵疯病过去了再说。看来儿媳的疯病是一阵疯一阵好,属于阵发性的。果然儿媳过了一阵安静下来,鹿贺氏把药再送去时,她就一气喝下去了,喝了没过一锅烟功夫,便酣然入睡,睡梦中大声亲昵地叫着:“爸吔,把我搂紧搂紧,搂得紧紧儿的!”鹿贺氏从窗缝里往里一瞅,儿媳脱得一丝不挂,双手塞在两腿之间,在炕上扭着滚着。她走进上房东屋,对鹿子霖说:“这不要脸的货得的是淫疯病。”鹿子霖心里暂得宽舒,无需再向鹿贺氏辩证自己的清白无辜了,于是说:“我早就看出这病的名堂不好明说。”鹿贺氏说:“得这病的女人一见男人就好了,吃药十有**都不顶啥。”鹿子霖默认而不言语。鹿贺氏说:“你去城里寻兆鹏,磕头下跪也得把他拉回来,跟那个不要脸的货睡一夜,留个娃娃就好了。”鹿子霖说:“到哪达寻呀?”鹿贺氏说:“你悄悄去悄悄打听,问问兆海也许能摸清他哥的住处……”鹿子霖说:“等这三服药吃完再看。”

儿媳吃罢三服药,整日整夜昏睡了四天。冷先生停了两天药,想看看药劲散了以后还疯不疯。那天后晌,儿媳清醒过来,竟然捉住笤帚扫起院子。鹿贺氏从自家窗里瞧着她优雅的扫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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