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贤随意说出的老规矩当然不简单,竹楼几位镇场子的名厨亲自掌勺,小半个时辰捯饬出一桌尽善尽美的席面。
竹楼大掌柜依照刘贤平日的习惯,端着两壶春竹叶来到雅室,却听刘贤说道:“这酒太柔,且换烈一些的酒来。”
掌柜心中发苦,如今都中出名的烈酒首推破阵子,问题在于他上哪儿弄去?要是像以往那般拿出平江双蒸,又怕得罪另一边面色淡然的裴越。正犹豫为难之际,忽听裴越说道:“既然殿下想饮烈酒,那就拿两坛平江双蒸来。”
掌柜如逢大赦,感激涕零地说道:“小人谨遵王爷和侯爷的吩咐,这就去拿上品双蒸。”
他显然格外小心谨慎,连平江二字都不敢出口,毕竟这酒是从南周运来,虽说经过朝廷允许的正规渠道,可是谁能保证那位贵人不在意?
俄而,酒菜俱已齐备,竹楼的人被刘贤全部撵了出去,房中依旧只有他们二人。
酒过三巡之后,刘贤脸上有了几分酒色,感慨道:“其实我很羡慕你。”
裴越失笑道:“殿下,这话可不能乱说。”
刘贤微微摇头道:“莫要误会,或者用佩服这个词更恰当。我自问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然而面对抉择还是会陷入两难的境地,所以很佩服你的心志。回望你这一路走来的过程,期间不知经历多少次险恶危局,但你每次都能做出最正确的选择,这份本事谁不羡慕?谁不佩服?”
裴越举杯向其示意,而后淡然道:“殿下,很多时候我也和你一样,都是被迫做出选择,只不过运气比较好,所以才能侥幸活着。”
“运气?”
刘贤笑了笑,将酒盏中的平江双蒸饮了一半,轻叹道:“一次两次是运气,十次百次也是运气?裴越,方才听完你的分析,我虽然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可是还有件事想不明白。南周提出和亲的请求,父皇难道不能拒绝?”
“能。”裴越点点头,望着刘贤充满疑惑的目光,微笑反问道:“殿下,咱们现在就要大军南下伐周吗?”
刘贤其实想过这个原因,然而他有一点想不通透,便继续问道:“可是我们在这件事上占据主动,打或不打与南周无关。即便如今的时机还不成熟,难道南周敢越过天沧江北上?现在答应南边的和亲请求,无异于给自己套上一层枷锁。”
裴越尝了一筷子面前的鱼肉,随后微微皱起眉头道:“竟然是海鱼,只可惜做法不对,浪费了材料。”
抬头见刘贤定定地看着自己,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