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磨磨蹭蹭的写了半个时辰,才将那三百字磨好了,她欢喜的瞧着严昕得意道:“这一回我可比你早交了。”
严昕见她写完了,这才在最后一个字上落了笔笑道:“快交上去给先生过目,咱们也该回去了,否则耽搁下去只怕姑姑要担心了。”
悠悠低头看了眼被墨染得花花绿绿的纸,默了半响,又坐了下来:
“我还是再抄一份吧,先生年纪大了,眼花得很,可别看错了才好。”
其实是悠悠的心里没底,这宣纸上墨迹斑斓的,这若是到时让她重新抄一份,她还不如直接给先生一份好的。
严昕拿着手中的纸递给了先生,先生细细看了两眼,与严昕讲起了他这文上的问题,严昕年纪虽小,在学识上却不甘示弱,与先生争论了起来。
除了这争论的声音,这屋子里变得格外安静,沐阮的心里想着些乱七八糟的杂事,他望向窗外,明纸糊的窗如今入了夜,关得很严实。
一轮明月在半空挂起,窗外的树枝投影粘在镂空的窗上,就着外边的灯盏折在了屋子的桌案上,投出一副水墨画的景致来。
这屋子里的声音渐渐的从沐阮的耳朵里消去,有那么一瞬间,整个世界变得格外安静,连闹腾的悠悠如今也在乖乖的写着她的策论。
虞尚云在殿里与他说的那些事情,让沐阮很是反感。
他本就对这帝王家有着极大的厌恶,如今若是让他因着这个原因去娶一个公主,沐阮觉得,这是对他的一种威逼,是在用权威来让他低头,所以如今的沐阮只想着极快的逃离。
悠悠这孩子方才的那一番话给了他很大的安慰,他所缺失的亲情,如今悉数被悠悠和徐若瑾给弥补了回来。
悠悠难得这么认真的抄一次,那字迹还是跟鸡抓子抓过的一般,对不齐,歪歪扭扭的。
严昕与先生争议,悠悠拎着她的走了过去递给先生,满眼希冀的问道:“先生,我可以走了吗?”
先生拿了她写的那策论看了两眼,气得直哆嗦:“悠悠小姐,你写的这是什么?”
悠悠眨了眨眼:“策论哪。”
“这就是你写的策论?!”先生胡子差点翘起来。
“可不就是策论嘛,你说让我写策论的,我策字不会写还问了舅舅呢。”悠悠回头看了眼盯着窗外发呆的沐阮,瞧着他一脸愁相的样子,悠悠总觉得他有心事,毕竟都要出远门去采药了。
孩子的心思总是最直接最干净的,她能够清楚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