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鹏春布满水痘的脸怔了一下,双眸含着薄雾却仍透出震惊,许久才从唇瓣里挤出一句,“你是如何得知的?”
岑念慈不语,从小兰手里接过帕子擦干净手才解释道,“我刚才说过这窦花的水痘是我治好的,也算是对这疫病有了一些了解,而你这水痘发病时间比窦花的要短,可状况却更重,按道理说你守着药铺又精通医术不该如此,可是毕竟医者不能自医,我想你是在察觉自己的身体状况之后就有些过于着急了,所以才会病急乱投医。”
一席话看似是分析,却也是有理有据,朱鹏春听完只是低下了头。
岑念慈看不到他的表情猜不到他的心思,也没时间理会这些,毕竟外面还守着村民,村民叫嚣若是朱鹏春死了,那他们几人也得一起陪葬,所以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朱鹏春有事。
来不及多想,她只好把实情说出,“朱掌柜,实不相瞒,据我对你病情的分析,若是不赶紧治疗,只怕你拖不过今晚了。”
话音落地,现场死一般的寂静。
朱鹏春许久才抬起头看了岑念慈一眼,脸上看不出喜怒哀乐,倒像是早就预料到一般,“不错啊,反正我也活不了了,现在多活一刻对我而言都是煎熬。”
说罢,他低头看向老娘,俯下身把老娘抱在怀里,抱得紧紧地,泪水从布满水痘的脸上滑落,“我娘总说我是个好人,可是我若真是好人就不会回到这里来,只是我的错为什么要连累我娘,我娘才是好人,她一辈子都留在这里,她本不属于这里,她本可以出去的——”
朱鹏春越说越激动,浑身都止不住的颤抖,情绪也游走在随时崩溃的边缘。
岑念慈下意识的便后退了几步,不知怎么的,总觉得朱鹏春有些不对劲儿。
果然,朱鹏春越说表情越狰狞,昂起头看向被火把照亮的外面,突然咬牙切齿的喊了起来,“你们敢说谁没受过我娘的恩惠,谁没有?”
“可是为什么要逼死我娘,我娘只是要你们给我一条生路,她若是真的有心害村民,就不会带我来这儿,更不会在破庙四周放满了石灰粉和磷粉,我娘其实早就准备好了,只要我的病不能好就绝不会损害村民,可是你们,你们——”
越说越恼恨,朱鹏春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突然抱起老娘站了起来,颤颤巍巍的身子,却是朝门口方向走去。
“你们不是怕被传染,不是怕死,那我就让你们给我娘,给我,给我们一起陪葬——哈哈哈哈——”
朱鹏春宛如疯魔,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