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念慈依稀留意到老者的眼角有泪光闪过,虽然不知道这老者跟口中的老朱婶子的过往情愫却也像是找到了突破口一般,继而继续劝道,“不瞒村长,这疫病只要是接近过,哪怕是只是隔着一些距离,都有传染的可能性,据我所知这朱掌柜回来已经好几日了,不说见过庄子的人,只怕也用过庄子上的水,而庄子上的水都是靠这一条河流,难道烧死他一个,庄子上的其他人就能幸免于难了?”
此话一出,围满的人群便炸了锅,沸沸扬扬的,一时间淹没了里面的哀嚎痛哭声。
老者也似乎是有些惧怕起来,目光不时地在紧闭的大门以及岑念慈和那些围观的村民之间来回转换,许久才抬手制止村民们继续议论,转而问岑念慈,“那依你所说该如何?”
岑念慈定了定心解释道,“疫病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虽然我是第一次来庄子,却也看得出村长和村民并不是冷血无情的人,多半是被疫病吓怕了,而现在里面的一男一女,只怕也是在你们村子里德高望重的,你们若是仅仅因为惧怕就犯下不可饶恕的罪,只怕就算是在这场疫病中幸免于难也是良心难安,一个丧失了良心的村子还能长久吗?”
见众人表情似乎动容,岑念慈稍稍停顿了一下,才又继续说,“今日朱掌柜的发病,你们就烧死了他,那明日你,或者你,或者是你们所有人都发病,难道也要烧死吗?”
“再或者,你们整个村子都发病了,更多的人把你们村子给围在一起,要烧村让外人存活,那你们又该如何?”
岑念慈一席话说的在场的人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来,岑念慈知道这些村民并不是真的十恶不赦,只是因为心中惧怕,只要让他们知道疫病没有那么可怕,便能救朱掌柜的一命。
可是却还是低估了其中一些人的自私。
“你说了这么多,不过是想让我们饶了朱鹏春,可是若是饶了他,那万一你救不好他,那我们整个村子的人不是都要被陪葬,还有,要我看,你也不能走,你若是离开了,那咱们村子的事情就瞒不住了,若是真的有人来把我们村子围了,该当如何?”
此话一出,越来越多的人便附和起来。
“是啊,不能让她走,她走了,那咱们连最后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要我看就把她跟朱鹏春关在一起,若是她真的能把朱鹏春救活了,那最好,若是不能,那就一起烧死。”
众人说完便又齐齐看向村长,似乎是把最终的决定权交给村长,可其实更像是威逼村长拿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