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色道:“当时,使团之中,有何反应?”
景王叹了口气,“不敢欺瞒皇兄,当时消息传来,使团众人俱都是一片惊惧,就连臣弟也不例外。但很快臣弟就恢复了过来,臣弟素来与世无争,皇兄继位,总不至于为难臣弟,但如定西王等人则多了几分担忧,他们不知道皇兄秉政之后,朝局会如何变化。但就在这样的慌乱中,南朝人前来威逼,定西王却强打精神,横眉冷对,不坠我大梁威风,最终通过几十年的阅历和手腕,让南朝人最终与我等达成了议和之事。这一切都是臣弟亲眼所见,臣弟对定西王是极为佩服的。”
梁帝听完,轻笑一声,“如你所说,此行使团算是立功,定西王更是居功至伟,为何他却没有回来,而是让你来呢?”
景王虽然不争,但他也不傻,一听就知道,这算是关键的问题了。
“回皇兄的话,这明面上的借口是,和议虽成,但还有六万俘虏需要交还,因此,定西王在怀朔城等着臣弟禀报皇兄,得到允准,然后将交割的条件送回,他才好主持交割,而后一并回转。”
梁帝的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那背后的实情呢?”
景王叹了口气,“实情是,定西王怕了。”
“哦?”
“定西王临走之前,找了臣弟,剖陈心扉,他说耶律家受父皇大恩,荣宠多年,但一朝天子一朝臣,他不知道皇兄如何看待他,如何看待耶律家,因而心头惴惴。他还说,虽然父皇曾经与他有过一段关于帝位更替的隐秘交代,但是如今皇兄当国,您会如何看待他,那也是两说之事。因而,他不敢回京,想让臣弟帮他向皇兄表明忠心。”
梁帝心头微动,“先帝还与他说过帝位更替的事情?”
“定西王是如此说的,但是具体说的什么臣弟就不知道了。”
景王抬头看着梁帝,“皇兄,臣弟说句僭越的话,只是以臣弟这些日子朝夕相处所见而言,定西王无愧国之柱石,耶律家这些年虽然荣宠不断,但少有跋扈之举,定西王这等人才若是就此浪费,实在是有些可惜。”
梁帝听完,微微一笑,“你能与朕说这些,朕很欣慰。好了,你刚入京就把你叫来,也辛苦你了,先回去好好休息,朕自有封赏。”
景王连忙道:“为国事出力,为陛下分忧,都是臣弟的本分,陛下言重了。”
“你看,又生分了不是。叫皇兄!”
梁帝笑了笑,目送着景王走出了殿门。
而后,梁帝便又将王若水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