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夏景昀极目北望的时候,有一支庞大的队伍,正缓缓驶出庞大而雄伟的梁都。
北梁景王薛绎,坐在朝南而去的马车中,身后跟着皇兄的亲信、朝中的属官、随行的护卫。
这位曾经的皇子,如今的皇弟,神色茫茫,回忆起这两日在梁都的经历,依旧觉得有些恍惚,同时也满是担忧。
三日前,历经风雪坎坷的他和王若水带着护卫,终于赶到了梁都。
甫一露面,便立刻被绣衣局的人带去了宫城,而后一个陌生的内侍出来,将他先领到了梁帝的面前。
曾经,他离开的时候,在这儿见到了自己的父皇,如今再一次前来,那把金色椅子,已经换了主人。
在来路上便做好了心理准备的他,并未迟疑地恭敬行礼,“臣弟拜见陛下!恭喜陛下得登大宝,统御天下。”
“快快平身!”
薛锐笑着开口,一脸的温情脉脉,“咱们之间无需如此生分,叫声皇兄即可,来人,赐座!”
等景王坐定,梁帝便开口问道:“怎么样?这一路辛苦了吧?”
景王连忙道:“为国效命,乃皇室宗亲应尽之责,何来辛苦之说。”
说完,他取出随身的和议文书,递了上去,“这是此番最终与南朝达成的和议,请皇兄御览。”
一旁的内侍双手取过,恭敬地递给梁帝。
梁帝缓缓打开,默默看完,不见喜怒,“这个条件可称不上好。”
景王立刻起身,“皇兄说得甚是,这份和议确实不算好,但是已经是我等能够争取的极限了,而且,此番和谈之历程,的确堪称曲折。”
梁帝笑了笑,看似随意道:“为何?朝中可是有不少大臣们都说,此番你们在烈阳关逗遛如此之久,最终却只达成了这等条件的协议,应该问罪才是。”
“他们懂个.”景王下意识想要爆粗口,然后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君前奏对,连忙改口,“皇兄明鉴,此番和议确有诸多坎坷,我等亦是费尽了无数心思。”
接着,他就将自打他们从怀朔城出发时,耶律石为众人打气的言语说起,讲了他们与南朝人的明争暗斗,讲了白云边那让人不堪忍受的言语折磨,讲了夏景昀的盛气凌人,讲了定西王的忍辱负重,讲了定西王与先帝暗中谋划的计策,以及雨燕州突如其来的变故给他们造成的懵逼,最后,他说起了当帝位更替之后,使团的再度慌乱。
听到这个真正最感兴趣的关节,梁帝的眼睛微微眯起,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