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显金无份无缘;再者,你既没横刀夺爱、又没使下作手段,原是我该经此一役,与你、与显金都无干。」
乔徽眸色深深,看陈笺方抬起头,目光凝视略微发旧的窗棂,好似透过窗棂去看浩瀚的夜空与星辰。
他静静等待陈笺方的后话。
「显金从陈家离开后,我狠狠大病一场,我高热不退,根本起不了床,张口说话也是不能的,好像我的喉咙、我的腿脚、我的手与嘴都易了主,再不是自己的。」
陈笺方神容平和,在一如既往的平和中,有暗藏的审视与笃定。
「喝药是喝不下去的,终日浑浑噩噩、昏昏沉沉,脑子像停止转动了一样,但凡要想些什么,便总会拐到诸如悔恨、大憾、愧疚的情绪上去,便开始呕吐和流泪。」
这段经历,他应当反复回放了许多次。
说出口,只有平静的追忆。
「那段日子,其实显金就在宣城府近郊的橘院,我很想下床在远处看看她,却完全无能为力。」
「大概过了两旬吧。」
「我喝完药,又止不住地呕吐,我母亲从夕阳余晖中走进来,抓住我的手腕,扬起手,狠狠扇了我两个耳光。第二日,我的所有药都断了,母亲叫人用蒙着帘布的小轿抬着我,每天日出之时便从陈家出发向崇庆寺出发,也不去找信和方丈,只让我在寺里的林子里待一个时辰,我躺着也罢、坐着也好,待满一个时辰就带我去吃素斋。」
「大半个月过去,不知为何,我终于可以下地走路。」
「在我能颤颤巍巍走路的当天,母亲便又押着我去篦麻堂给祖母下跪。」
「那时祖母满头白发掉了一半,瘦得脸颊都凹了进去,见到我时,说话有气无力,勉强能听懂几个大声一些的字词——母亲掐着我的脖子叫我磕头,说‘祖母便是对不起天下人,也未曾对不起我"‘拿前途去威胁,只能威胁到真正在意自己的人"...我大约磕了二十来个头,便听到了祖母呜咽大哭。」
「哭她对不起我爹,对不起三叔,对不起二叔,也对不起我...哭她小肚鸡肠、心思深重,哭她有眼无珠、唯权与钱是从...」
「听她哭,我好像就好了。」
「一下子就好了。」
「就算不需要拐杖和搀扶,也能站起身来的那种好了。」
陈笺方长长地叹出一口气,稳住片刻后,终转头看向乔徽,举起温热的茶盅朝乔徽做了个干杯的姿势。
「我总在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