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已丧,不如趁机攻城,必能一举而下!”刘燮却摆手拒绝说:“天子就在城中,我们鲁莽攻城,若让陛下出了什么长短,谁能负责?”于是仍旧围困。
到七月中旬,蜀军的第二拨援军也适时赶来,由潘濬率领,试图向北进攻陈仓,用围魏救赵的策略来缓解祁山之围,但西府料定潘濬不能破城,依旧守围不动。潘濬援军连攻陈仓一旬,死伤上千,却拿陈仓无计可施,最终只能朝西边拱手遥拜,率军掉头返回了。
转眼到初秋八月,城下的西人们已经听不到堡中有哪怕一声鸟叫蝉鸣,更别说活人活动的声响,只有到了夜晚时,山堡城墙上还有灯火照明,他们才可以确定,山堡中的守军尚且没有死绝。
一天下午,天色昏暗,天空阴沉沉的,似乎有雨,但雨却一直没有下来,到时呼吸之间,只觉得一股尘土气味。好像是远处大风卷起了沙土,沙土飘过来,弥漫在空气中散不开。
西府军的统帅段煨和代王世子刘燮见此天气,便在帐中一起歇息,顺便谈论关东的局势,正聊得尽兴时。忽然有亲信来报说,山堡中有人在城楼上喊话。段煨“喔”了一声,说道:“真是稀奇,他喊得什么?”
“说是请降。”亲信答道。
段煨目光转向刘燮,以寻求他的建议。刘燮低首看着自己的指甲,令人看不清表情,他说:“我今日与段都督外出狩猎,并不知晓此事。”亲信顿时领会到拒降的意思,不再多问,随即猫着腰退出去了。
不料未久后,庞统冲了进来,对刘燮行拜礼后急声说道:“殿下,为君者当有仁爱之义,岂能如此残忍?若真将一城人尽数饿杀,实在有违天和!”刘燮闻而大怒,骂道:“竖儒!兵者乃国家生死大事,正当当谋全局而弃一隅,我今日宽待叛臣,以后有何面目再见忠良!”
“城中尚有天子,如何称得上叛臣?就算今日九州不得闻,将来史笔如铁,殿下不怕作笑后世吗?!”
这话说得刘燮面目铁青,一旁的段煨看他的手已习惯性地握住斫刀,冷汗都不禁冒出来了,生怕在帐中因此发生什么惨事。
过了片刻,刘燮才说道:“你想当强项令,但我却不像光武那般昏聩。我本意只想再拖半天,杀杀他们威风。刘协说走就走,说降就降,真当天下是他家的吗?”说罢,他转首对段煨说:“有劳都督通知各部,一个时辰后准备派人受降。”
帐中其余人都松了口气,开口称赞刘燮仁德。然而就在此刻,帐外却突然传来了一阵喧哗之声,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