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与贾诩上一次见面,还是凉军包围长安时。当时吕布为牛辅挑衅,与其挑斗,孰料竟中凉军之伏,继而遭飞矢穿甲,直穿侧腹,因此险些丧命。这箭伤的影响一直遗留至今,一旦遇到阴雨时节,吕布弯腰行走,骨肉间便隐隐有针刺之感。
此时得见贾诩,吕布顿觉侧腹旧伤刺痛。直到现在,他才恍然明白,自己在与何人对阵,他不无落寞地对贾诩说:“当今天下,我吕布心服的人并不多,但今天开始,你贾文和算是一个了。”
贾诩笑笑没有答话,继而挥手让护卫众人离开,只留下两人陪伴身旁,其中一为成宜,一为马超,分别代表韩遂、马腾,聆听此次的密谈。贾诩既然露出要密谈的架势,吕布也只能奉陪,将随行亲卫都遣散到北边,如此一来,井边便只剩下四人对坐。
两相对视下,吕布眼神漂移,而贾诩淡然自若。贾诩从腰间取出一壶水囊,又在面前摆了两只木碗,往中倒出浅红的汁水,原来是梅汤。将一碗递给吕布后,贾诩自己浅品了一口,慢慢说道:“不过是以有心算无心,仗着我和将军是旧识,知道将军的喜好罢了,若真是战场交锋,又怎敢与将军硬拼呢?”
吕布没有接话,他心意并不在此处,喝了口梅汤后,他径直问道:“你说愿将兵卒都归还于我,到底是真是假?”
贾诩闻言一愣,随即仰头哈哈大笑,指着吕布连连说道:“你呀,你呀!”
吕布听得心烦意乱,他本就对议和之事不甚相信,此时听到贾诩笑声,更觉心烦意乱,仿佛自己特意前来受辱。一念之下,他起身冷喝道:“君以我好欺耶!我乃北疆大丈夫,义不受辱!君若欲携胜辱人,无非是血溅五步,俱死此处!”说罢,他伸手握向腰边斫刀。
马超坐在一旁,就是防备此刻,吕布尚未拔刀出鞘,他立刻趁势站起。霎时间,两把斫刀的刀锋亮如寒月,明晃晃地在井边前后对峙。两人都知道对方是不好惹的对手,眼神都瞅准对面的要害,时刻准备交锋。
在这紧张到极点的气氛里,贾诩伸手拍了拍一旁的马超,笑道:“孟起,没必要舞刀弄剑,方才确实是我无礼了。”又对吕布道,“我既然邀请将军前来,自然是诚心议和,将军又何必多疑呢?还是坐下,我们继续谈罢。”
两人这才收刀入鞘,缓缓坐回席内。待两人坐好,贾诩才继续开口说话,他一说话,场面又立刻冷静下来。贾诩说:“五日之后,我们便会先放还万人于将军。”吕布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些,又听贾诩继续解释说,“而我方才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