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亲随们知道他大概是要回光返照了,都流着眼泪允诺。未久,齐汉皇帝刘超以及城中仅存的数十名公卿都来到管承僵卧的阁楼里。
刘超被立为皇帝时年仅七岁,从临淄之乱到临淄被围,中间也不过过去了三个年头,现在的他也才刚刚十岁而已。这几年他名为皇帝,可实际上不过是一个傀儡,连教授他学识的老师都没有,故而对朝政也一无所知,只能在一旁坐着,听候管承的安排。
而跟来的公卿们,多是跟随管承多年的老将,还有一些是在青徐间招抚的山贼。之前张饶安抚的那些名士们,基本趁乱离开了。除此之外,同来的还有管承的两个儿子,和管亥留下的独子。
看见这些老友们,管承觉得自己精神又好了一些,一旁的侍妾给他喂了两口汤,他便挣扎着坐起来,斜靠在床头上,并招呼众人都在屋中坐下。等大家都坐好的时候,都低头聆听相国的教诲,可等了一会,却没有听到声音,抬头才发现,相国竟靠在榻侧又睡着了。
没人打扰管承,这让他一直靠着睡了两刻钟,才又忽然惊醒,他颤抖着手想抓住什么,却抓了个空,差点摔倒在地上,还好侍妾扶助了他,他才又坐稳。叹息着对众人说道:“我刚刚梦到兄长了,他说马上要见到我了。”
他顿了一下,缓缓说道:“大良贤师和我说过,死去的尸体没什么值得留恋的,不过是一堆骨殖罢了,我觉得很有道理。”
这突然的一句话让众人不明所以,但管承的脸上却露出了轻松的笑意。他说:“我很快就会死了,我死后,你们就把我的尸体献给刘备,率众投降吧。他有帝王志,最多拿我的骨殖做做文章,不会为难你们的。”
卫尉罗市闻言大怒,坚决反对说:“相国是因为我们没有羞耻吗?管珍能够死战,我等也都是硬骨头!”
管承笑了笑,他颔首说:“我知道,但大良贤师劝我们起兵造反,本就是为求活,而不是求死的。”
说到这,他环视四周,看到一旁的小皇帝,对他笑了笑,继续说:“即使有什么难堪的事情,你们也不要复仇,活下去吧,活下去就好。我现在才明白,活下去比什么都好,可惜我快要死了。”
众人们听他一片苦心,即使心中并不认可,也都没有表达出来,而是坐在一旁听他说话,管亥让他们这两日把库中最后的米粮都拿出来,让全城人吃顿好的,便又挥手让他们出去,自己躺在榻上,很快又再度睡着了。
这一睡,再也没有醒过来。
管承死后,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