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天子神色愕然,便笑道:“孝武神剑,出自苍梧,终于西极,丹水紫渊为缝,泾渭酆镐为锷;骠骑司马为脊,羽林虎贲为镡,王法周礼为夹;砺以猛兽熊罴,裹以天人感应,思贤博望以成威,平乐昆明以昭德;是以动如雷霆,锋寒九州,东过东海,北有朔方,西霸大宛,南尽北户,戎夷尽惧,强藩宾服。”
说罢,董昭缓了一口气,再打量天子,天子的神色已经变得有些恍然,他于心底轻笑,而后说道:“陛下,此间天地虽然浩渺,但天子之剑,却能令山河变色,万物死亡。正如古之未有昆明池,因孝武而有之,陛下方才言语,大有妄自菲薄之意了。”
天子“哦”了一声,他抬眼看向董昭,语气已然变了,问道:“先生如此辛苦来面见我,莫非是来授我帝王之术耶?我大可给先生一个散骑常侍之职,常伴我左右。”
董昭却笑道:“我非是为此,而是前来问陛下的志向。”
“志向?”
董昭见天子眼神一亮,随即缓缓说道:“陛下是欲成中兴社稷之雄主,还是甘为尧舜,让世祖两百年之基业于小宗耶?”
天子注视董昭片刻,说道:“这不是臣子应该说的话。”
董昭坦然相视,说:“若陛下是名实相符的天子,昭自然不会出此言语,可陛下徒然有天子之名,臣子若想当真效忠,则说的必然也不是臣子应说之话。”
此番言语直指陈冲刘备二人,以天子的聪颖天资,自然是瞬间领悟,但他却佯装不知,问董昭说:“如今国家虽未一统,但民生日好,社稷益安,先生何故如此说?”
董昭闻言哈哈大笑,他盘坐在芦苇乱丛中,对天子说:“我听闻龙首为陛下授业,多讲史而少讲经,那范睢说秦昭王说四贵的言语,难道还要我再说一遍吗?”
天子沉默不语,董昭便当真念道:“夫擅国之谓王,能利害之谓王,制杀生之威之谓王......”
而在两人对话的时候,董承正在一侧旁听,此刻他心中的情绪晦暗莫名。总得来说,恐惧多于兴奋,不安多过向往。凉乱之后,朝廷的政局已然稳定了近五年,不说国家民生,便说是朝中风气,较先帝之时都焕然一新,甘棠之称名副其实。如今董昭言辞如刀,却刀刀砍向已有极高声望的刘陈二人,一旦陛下真听信了董昭言语,朝局必然走向你死我活,很难善了,若陛下没有听信,刘陈是否真的能够还政呢?董承心里也拿不定主意,他愈发感受到,在朝堂之上身不由己的苦楚了。
这么一愣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