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王妃病重不治,于建业十六年初秋离世。 这一噩耗传至闽地,尹潇潇沉默不语良久。 赵长卿比她年长几岁,今年正好四旬。做了近二十年的妯娌,曾一同住在宫中十余年,虽说性情不甚相投,后来心结重重。彼此总有几分情谊。 没想到,赵长卿早早就去了…… 霖哥儿见亲娘心情阴郁,低声宽慰道:“二伯娘得的是心病,自到了江城,就一直病重不起。断断续续熬了一年,离世对她而言,也是一种解脱。” 或许吧! 希望赵长卿到了地下,能和鲁王夫妻重聚。 尹潇潇长叹一声:“我心里难受,过几日就好了。你不用担心,就是看着栋哥儿梧哥儿,我也舍不得生什么心病。” 今年春日,梅芸生了一子,取名栋哥儿。隔了两个多月,刘妍也生了一子,取名梧哥儿。 尹潇潇心中欢喜,在梧哥儿出生后,特意去了一趟福州。一直住到梧哥儿满月了,才回来。 依霖哥儿看来,赵长卿母子落到今日结局,都是咎由自取,委实不值得同情。 “二嫂的死讯,也该传到京城了。”尹潇潇心情低落,声音也透着意兴阑珊。 霖哥儿点点头:“嗯,阿萝堂妹的临盆之日也在这几日之间。” 果然,一提起阿萝,尹潇潇的心情便有好转,笑着说道:“是啊!只盼阿萝这一胎平安顺遂。” 阿萝这个皇太女,做得十分出色。哪怕身怀六甲,也未耽搁政事。几个月前的吏部大案,从主审到定刑,再到吏部官员的调动补缺,都出自阿萝之手。 这等才干这等勤勉这等雷厉风行的手段,令众臣折服。 尹潇潇母子人在闽地,对朝堂动向却格外关注留心,俱为阿萝高兴不已。 …… 闲话片刻,霖哥儿忽地说道:“娘,你时常半夜溜出府,直至天色将明才回来。到底是私会谁去了?” 尹潇潇:“……” 尹潇潇生平从未有过这样的尴尬和羞窘,一张风韵犹存的美丽脸孔涨得通红。想张口否认,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知子莫若母。 霖哥儿既然这般笃定的张了口,自然是因为早已暗中察觉,或者已经暗中调查过了。 “娘,”霖哥儿深深地看着尹潇潇,声音缓慢:“我和霆堂弟都已娶妻生子,如今各有差事,生活也安定下来了。” “娘才三十多岁,还没到四旬。若生出再嫁之意,我不会阻拦。” 尹潇潇胀红着脸,瞪着一双眼,憋出几个字:“我不会改嫁!” 那就是你亲爹!我这辈子只嫁他一人,怎么可能再嫁? 霖哥儿依旧盯着尹潇潇的脸,轻声问道:“娘,那个人是谁?” 尹潇潇根本不愿说这些,将头转到一边:“总之,你别多心多想,我不会再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