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浊物。”
“不过这些浊物,依旧不能算是大浊。”
陆安世深呼吸了一口气,问道:“那你心里的大浊是?”
“是北齐。”
沉毅缓缓说道:“弟子这大半年时间,在建康醴泉楼里,看到了许多平日里看不到的孤本,这些书里记述了一些骇人听闻的事情,比如说六十年前南渡的过程,比如说六十年前齐人南下的过程,以及…”
“以及十几年前,北齐周晋安在江淮之间大开杀戒的事情。”
“还有一些书,记述了北齐燕都城里,北齐皇族一些骇人听闻的事迹。”
沉毅沉声道:“那时候弟子就认定了这些齐人,乃是人间大恶,天地大浊!”
沉毅这番话,说的义愤填膺,正气凛然。
不过他有些话,并没有与陆夫子明说。
因为“清浊”二字,本质上是以他沉某人为判断标准了,也就是以沉毅本人的利益为基准出发,假如有人触碰了沉毅的利益,对沉毅本人不利了,那这人自然也是世间浊物!
这个标准,甚至包括建康城里的少年天子。
听到了沉毅这一番“清浊之辩”后,陆安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低头思索了许久都没有说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抬起头看向沉毅,沉默了一番之后,微微叹息:“七郎所谋甚大,为师远不如也。”
沉毅谦虚的笑了笑。
“弟子也就是瞎想想而已,凡事要量力而行,弟子这一生,如果扫不清那些天地大浊,能够替江都清理一些小浊,也就心满意足了。”
“既然你有你的想法,做老师的便不干涉你的决定了。”
这位江左大儒看向沉毅,最终颇为感慨的开口道。
“你今日这番话,算是在为师面前立志了,既然立了大志,做老师的,便衷心希望你心中大志可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