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叹了口气,开口道:“已经变得太功利了,即便按照他所说,你明年中试,下半年给你补个京官,也于朝局没有半点作用,而这个同进士的身份,之后几十年都会压在你的身上,别的不说,与人争吵的时候,都会平白矮人一头。”
说到这里,陆安世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为师希望你能留在江都,静一静心。”
沉毅低头想了想,然后低眉道:“老师,既然赵师伯给您写了信,那么您应当知道邸报的事情,学生以为,邸报的事情很要紧。”
“而学生一天不入朝堂,对于邸报就只能是能写而不能问,能看而不能说。”
陆安世微微皱眉:“邸报的事情我听说了,不过我与你赵师伯看法一样,这东西在你金榜题名之前,只是旁枝末节,你现在不必去考量它。”
沉毅缓缓摇头,很是坚定。
“老师,弟子考学,除了要挣得一份功名之外,还想要做一些事情。”
陆安世终于正视了沉毅一眼,开口问道:“什么事情?”
“激浊扬清!”
陆安世再一次皱眉:“这与你何时考学有什么关系?”
“老师,激浊扬清也需要手段,这邸报便是弟子琢磨出来的手段之一。”
“那清浊呢?”
陆夫子看向沉毅的双眼,似乎要直视沉毅的本心。
“在你心里,什么是清,什么是浊?”
“可大可小。”
这一点,是沉毅早已经想清楚的事情,他缓缓说道:“老师,在弟子心里,世间浊物甚多,往小了说,是马俊,是罗茂才,是范东成。”
“这些,是我江都府的小浊。”
他面色平静:“弟子将来有所成就之后,当替江都父老扫去这些浊物。”
陆夫子愣了愣。
他看着沉毅坚毅的表情,一时之间竟然分不清楚自己这个弟子是“刚正不阿”,还是“小肚鸡肠”了。
或者两者兼而有之?
陆夫子沉默了一会儿,问道:“那在你眼里,何谓大浊?”
沉毅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书房门口,打开房门看了看,确定外面没有人之后,他才来到陆安世身边,低声道:“老师,弟子去建康大半年,多少也知道了一些朝廷如今的格局,在弟子看来,建康城里的浊物便有许多,比如说尸位素餐的宰相,以及占据淮河水师多年,却沦为缩头乌龟的将门赵氏…”
“这些,都是大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