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一到,她便急匆匆离开礼部,与一位相识的好友一道从街角拐出,径直去流莺坊。
流莺坊乃京中有名的烟花之地,李宴有次无意撞见这两人便装策马,同去同归,想都不用想便知是去做什么。
李宴不禁有些敬佩上官,白日公务繁忙,要为陛下选侍忙碌;晚上也是劳累,要去教坊中寻花问柳,陶冶情操。
她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丰韫骑着一匹枣红色的健壮马儿,鬃毛披散,四蹄如风。待清平换了常服从后门出来,她便笑道:“李大人,你的那匹马呢,怎地不骑了?”
清平前些日子让管事帮忙买匹马,结果管事会错了意,挑的的确是好马,但却是一匹小马,马儿尚未出厩,人不能骑。清平当即愣了眼,只能牵着马跟在丰韫马屁股后面,进教坊时还被人当成仆人拦下,后来被丰韫很是嘲笑了一通。
“不敢和丰大人的神驹相提并论。”清平从身后牵出一匹黑马,笑道:“虽无神驹,但也不会叫丰大人折了脸面。”
丰韫哈了一声,胯下马儿也从鼻中喷了喷气。清平翻身上马,口中念道:“走走走,老马识途,寻花问柳还需丰大人引路,不然这花这柳,都不知道要去哪里找。”
“那调香师曾住大南巷,是前年才搬到咱们教坊后头的,平日也不曾出门,只有个仆人出来采买东西,若是教坊中有人想配什么香,就写了条子,使人送到她那处便是。”
教坊的伙计低头哈腰地说完,引着清平与丰韫进了一条小道,周遭草木丛生,好似很久无人打理。等到了一扇木门前,伙计将手里灯笼插|在门环里,丰韫赏了她块银两,伙计有眼色地离开了。
丰韫收了笑容,轻声道:“清平,你进去便是,我在外头帮你看着。”
清平看着她有些忧虑的样子,拱手低声道:“多谢了。”
丰韫侧身回避,叹了一声,扶起她道:“如今你已贵为侍中,官职在我之上,不必向我道什么谢了……只是清平,恕我多问一句,你所做的一切,无违国之律法,纲常法纪罢?”
清平沉默良久,道:“是。”
丰韫指节微松,喉头动了动,想说许多话却说不出口,只得道:“快些去吧。”
清平转身就走,又停下步子,想了想道:“长泽,我所做的一切,一半是出自私心,一半是为求公道,绝不会做些什么危害社稷,扰乱朝纲的事来。”
夜风乍起,香炉中一点微弱红光渐渐熄灭,清淡的香气被风吹散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