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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北周朝廷在不久前颁下了诏旨,召集天下沙门汇聚长安,去跟儒生、道士辩论,以定三教顺位。昙林得信后就跑来跟僧璨商量,说咱们这禅宗一派,也应该派一个人前去参与此事啊,可是派谁去才好呢?
僧璨、昙林都是北方名僧,德高经熟,境界也自不低,问题是你光有满肚子的学识,却未必能够在辩论大会上拔得头筹啊,大学者不见得能授课,大教授也不见得善辩论。在昙林等僧看来,所谓辩论三教高下根本就是一件扯淡的事儿,他们并不相信“真理越辩越明”,认为想要彻悟大道,就得靠个人的修行,靠德行的感化,纯辩论是毫无意义的。
而且儒、道二教就其基础都跟佛教教义迥然不同,大家三观彻底不合,又怎么可能辩论得出什么结果来?
可若是不参与吧,真要是被儒、道二教给比下去了,从此朝廷崇道抑佛,却又实在不利于释教的传播……
于是二僧就商量着,必须得找一个有一定学识,又擅长舌辩之人前往长安,以宣扬我禅宗的教法。要说和尚里面舌灿莲花,能说会道的自也不在少数——要是不能说,怎么唬骗信徒布施?问题僧璨、昙林这些真正的高僧是向来鄙夷那群打释门旗号的骗子的,平素不与彼等往来,而在自家弟子当中,却又遍寻不出合适的人选来。
正好昙林向僧璨说起自己刚才进来,碰见一个坐禅的和尚如此这般,我打了他一扁担,把他给打醒了,僧璨就此终于想起了魏文成。魏文成先前所作那个偈子,若说真得禅宗奥义,也不见得,但确实深入浅出,把问题说得很清楚明白,同时逼格也很高,足够唬人啦。两下一商量,僧璨说这个道信或许可派,昙林询问魏文成的来历,恍惚想起,我当初也曾想把他引入释门来着,此子素有佛缘,估计不大会往骗子的歪路上走,倘若真的能言善辩——起码会装逼——倒可以派他往长安去跑一趟。
于是召来魏文成,问他这几天里有什么新的感悟没有。没想到魏文成脱口而出一偈,比先前更加装逼,貌似很有道理,又很高深的样子。二僧于是决定——就你了,去长安帮本宗闯名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