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年新旧交替之时,这些贫苦之人都是各出一些碎银,从还未闭门的酒肆之中打上一壶劣酒,再从绿宝居那边买上一些廉价的下水等食,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一壶酒,几盘菜,能畅谈数个时辰,而后各自回房大睡一场,醒来之后又是怅然若失,不知自己身归何处。
今日也不例外,几位相识之人在同福客栈的后厨之中,借着此处热一些饭菜、烈酒,看着夜色渐渐拉起,点亮一根蜡烛,这些人开始放下一年的疲惫,得到片刻的欢愉。
酒越喝越尽兴,一位江湖郎中解开了衣襟开口说道:“我今日在白云观外街那边买酒之时,看见有一位卖着糖葫芦之人想要刺杀周有良,何曾想那第一辆马车之上坐着的,竟然青州城的州守。虽说那人速度极快,已经踏上了马车,但是那赶车的马夫不知是何功力,只是轻轻的给了那人一马鞭,那人就倒地不起,仔细一看,却是了无生机。”
旁边的一位贫苦的读书人,左手拿着旧书,右手捏一粒花生米,将外面红色的胎衣捏掉之后放进嘴里,盯着手中的旧书慢慢的说道:“江郎中,你不是说就在咱们平阳坊那处买酒吗,为何跑到白云观那边去了?莫不是你从这买酒之中,又坑了我们一些银钱吧?我说今年的新岁之酒,喝着是了然无味,肯定是里面掺水的缘故。”
那名被叫做江郎中之人,今年的新岁负责去买酒。听到那位读书人说自己坑了一些银钱,也是笑道:“彭呆子,你懂什么,白云观外街近些日子新开了一家酒肆,今日在闭门之前,店家要将酒速度卖完才好回家过着新岁,因此我趁着此间隙打上一壶酒,这可比往年的分量多上不少。你如果喜欢喝水,那我便打些井水给你。”
旁边的一位小贩穿着搬运货物的衣物,盘着腿坐着,此人孑然一身,在青州城住了数年。虽说这时并无搬货的营生,但是依旧在同福客栈里面呆着,也无别处可去。此刻拿起酒壶倒满一碗酒,就着泡椒鸡杂一口焖下,些许是有些辣喉咙,忍不住咳嗽几声。
彭呆子盯着左手的旧书,头也不回的说道:“季蛮,你这肺痨鬼离我远一点,我可是要去都城赶考的,可别在半路患了肺痨而死。”
季蛮嘿嘿一笑,咳嗽之声稍微轻了一点,拿起几粒花生米直接放入嘴中问道:“你们白鹿书院真是奇怪,连你这般的粗鄙之人都收,还说什么有教无类,你这嘴巴如同茅坑的石头一般又臭又硬。在我们这些搬货之人的眼中,你这货,给多少银钱都不搬。”
江郎中此刻自顾自地说道:“这周有良在青州城无恶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