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走路。
两人慢悠悠地走了。
“对了小良,我记得去年听你爸妈说你谈下了几个周边的小单子,怎么今年年初去了一趟魔都之后反倒没什么消息了,我听说今年织丝厂的丝质量不错呀。”
“魔都的单子谈丢了。”龚良失落地道,“陈科长带队,原本是让我主谈的,但是我临时怯场没发挥好,丢了。”
“科长也没怪我,他说是他心太急了,不该让我这种刚转正的年轻人谈这种大单子。”
“是我的问题。”
“你不像是会怯场的人啊,从小到大这群孩子里就是你嘴皮子最溜,说话一套一套的。”
“我…我就是害怕。”龚良皱着眉,难得吐露心声,“我害怕这种大场合,看到人就心慌,明明提前准备好的话一到嘴边就全忘了。”
“大家都说今年厂里丢了展销会的名额可惜,我也知道可惜,但我心里其实是有点庆幸的。”
“我怕等到了展销会,陈科长把重担交给我,我又临时怯场甚至临阵脱逃,今年又和去年一样成交量惨淡,我们销售科又丢了织丝厂的脸。”
“我一边知道展销会是一个千载难得的好机会,如果去了谈下大单子,我爸的药费就有希望了。厂里只要效益好,医药费的报销能下来,我爸就能去省医院治疗。”
“可是我一边又很害怕把展销会搞砸,甚至庆幸还好今年没有名额,去不了就不会搞砸了。”
“井师傅,我觉得我就是一个懦夫,是个逃兵。我不想让我爸瘫在床上等死,可是我明知道能救他的方法我也不想去试。”
“大家都说我这段时间六神无主的是因为家里出事,不是的,我是……”
“我是憎恨我自己。”
“恨我自己有的事情想做,有的事情可以做,却又不敢做。”
井离乡静静地听着。
等龚良絮絮叨叨地说完,井离乡没头没尾的问了一句:“你这几天都不出差是吧?”
龚良点点头。
“明天下午能和你们科长说一声请半天假,来一趟国营饭店吗?”
龚良有些茫然,但还是点点头:“应该可以。”
井离乡笑眯眯地道:“那我明天下午我在国营饭店等你。”
“心情不好,吃点好的心情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