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心过来。随即就又都下去了。
云瀚喝了几杯热酒,肚子里暖气上升,只觉得舒服许多,正要说话,却听余子良先开口道:“安平侯早早前来,怕不是只来叙旧的吧?”
“一是为了许久,二是有些事情,我思来想去,夜不能寐,须与子良兄说道说道。”
二人的称呼,一叫子良兄,二唤安平侯。云瀚如此叫余子良,是为了表示亲近,自然是带着东宫的意思;余子良那么唤云瀚,是为了表示恭敬,表带的是自家的不僭越。
余子良望了云瀚一眼,低头拨弄炭块,洗耳静听。便听云瀚接着说道:“此前王位之争,四位殿下求助心切,牵连出了中山太子,眼下北汉与中山交恶,他们就更换门庭牵入了唐王特使,实是欠思虑,更有失国体。子良兄以为,唐王是否真会涉入我北汉内政?”
“四位殿下举止虽欠妥当,但不到迫不得已之时,我之见,还是不要腥风血雨的好。一旦如此,我北汉朝野动荡必将急速加剧。如无北面边患,朝廷费上五六年时间,非不能恢复元气。但此时之情形下,实在是难上加难。”余子良说的这些是他一直来的坚持,并非是危言耸听。情况如果更加恶化,北汉局势是否会如陈国那样糟糕,谁也不敢说啊!
“子良兄苦心一片,老夫自知,但四位殿下是否能体谅呢?如果他们执意妄为?”云瀚今日前来最重要的一个问题就再次。
“那也只得行雷霆之怒了!”余子良平静的回说,“唐王是否涉及,我不敢说。可即是涉及进了,东宫也不能有半点退避,局势再恶化,也无非是背水一战了!”
“背水一战?!”云瀚猛地睁大了眼睛。
“难道还有别的选择吗?”余子良完全洞悉云瀚的心思,他不想对四位殿下留手,却又惧怕唐王插入。顾此失彼,患得患失中。“安平侯也是领过兵的人,行军打仗,可不就是如此。并非所有的人,都能在开战前就把握必胜无疑的。有时候,亦需要背水列阵,置之死地而后生!当此之时,惟意志坚定者,方能是最后之胜者。”
“但事关国体国运,也能用来一赌吗?”
“自然不能一赌,赌博全凭运气,岂足为法?”余子良摇了摇头,“但背水列阵,置之死地而后生可不是博运气,那是为将者庙算之时已有胜机,不过是将士卒置于死地,激发其求生之斗志。”余子良望着云瀚,“安平侯为东宫之肱骨,如果安平侯也面对唐王下不了狠心,那不如趁生死之期未到,奏请王上,举王长孙使往神都,自保一命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