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大和尚,是你的弟子么?”
景慧的回答让赵忠更加奇怪,他答道:“非也。”
“不是大和尚的弟子?”
景慧笑道:“不但不是我的弟子,其实他也不是沙弥。”
沙弥,通常指的是七岁到二十岁之间,已受“十戒”,但没有受过“具足戒”的僧人。打个比方,沙弥就好比小学,年龄满二十后,可以受“具足戒”。受过“具足戒”后,就可成为比丘。“沙弥”、“比丘”,指的都是男性的出家人;如果是女性,则称为“沙弥尼”、“比丘尼”。
景慧说这个沙弥其实不是沙弥,也就是说,他其实已经受过“具足戒”,是个比丘了。
“噢?”赵忠来了兴趣,问道,“不知小和尚法号为何?”
“他与贫僧同乡,皆为长洲人,俗家姓姚,叫天禧。年少出家,年十四即入了长洲妙智庵为僧,后在穹窿山福臻禅院落发受戒。如今法号道衍。”
“在穹窿山受的戒?却为何来了北地?既非大和尚的弟子,又为何随大和尚齐来益都?”
长洲,即今苏州吴县;穹窿山,也是苏州境内的一座山。
景慧哈哈一笑,说道:“大人却不知,这和尚头上虽秃了,心里却没秃,六根不净。尽管出了家,最好游山玩水。便在月前,他来了大名路。前日听说贫僧要来益都,便随着也来了。”
“原来如此。”赵忠问道衍,“,不知和尚师从何人?”
不等道衍回答,景慧插口说道:“大人行行好,快莫问他师从何人!”
“这又是为何?”
“明明光了头,偏拜道士学。这和尚不是个好和尚,拜了个师父唤作席应真,却是个牛鼻子。”
“真的?”
小和尚道衍微微一笑,也不辩解,只是简单地回答说道:“我师本在穹窿山。虽也向席真人学过东西,但学的并非道经,只是阴阳术数而已。”
赵忠令他近前,并马通行,越看他的相貌,越是觉得惊奇;寻思他的经历,年少出家,本为和尚,却“私师”道士,更觉得不可思议,想道:“俺在益都管领僧道衙门,见过的和尚道士没有一万,也有八千,能做出这等行径的,却是一个也无。这小和尚绝非俗子!且容俺来试他一试。”
寻思已定,赵忠开口问道:“和尚甚么处来?”
这个问题很突兀,也很奇怪。明明景慧已说出了道衍的来历,却为何又问上这么一个问题?其实这就是禅宗的“参话头”、“打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