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两个词?”
“前者是为‘死战’,盖因其忠贞,故而难夺其志,难改其意,必有一死而已。不是敌亡,就是己死。是为‘死战’。后者是为‘活战’,盖因其对援军抱有幻想,所以当其确定援军终不会来之时,先前高昂的斗志必会因此沮丧,十有八九就会不再苦战,改以城降。是为‘活战’。”
庆千兴奇之,问道:“然则以先生看来,济州城内的守卒是‘死战’,还是‘活战’?”
潘贤二很肯定地说道:“是为‘活战’。”
“为什么?先生是从哪里看出的?”
对庆千兴的这个问题,潘贤二却不肯回答了。他笑而不答,举手指了指济州城池的上空。庆千兴不解其意,追问道:“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在下幼从名师,擅会望气。因此得知。”
因为会望气,所以从济州城上的气看出,其城内守军不是“死战”,而是“活战”。望气之说,兵家虽然多有言之,但有识之士都知道,实际多为虚诞。庆千兴乃高丽名将,久经沙场,岂会不知?明白潘贤二是想“示秘”,不想回答他,却也不恼,只是微微一笑,也就不再追问。
兵法之道,乃是为国家的重器。在有些朝代,甚至都禁止在民间流传兵书,更何况现如今战乱之时?潘贤二不想说也是可以理解的,到底这是他谋富贵的手段。不过要是换了洪继勋,肯定就直言挑明了。
见庆千兴不再追问,潘贤二顿了一顿,接着说道:“既知城内守军是‘活战’,那么想要对付自然就容易多了。”
“断其待援之想?”
“正是如此。”
“先生高见,本将已得计矣。”
聪明人说话就是不费劲,一问一答间,彼此都已知对方的意思。
两人相视一笑。边儿上有一个偏将,听得还有些迷糊,开口说道:“适才将军与先生说,敌有两长,一个是军悍,一个是城坚。军卒的骁悍固然可以用断其待援之想来瓦解,但是纵然堕其斗志,他们却也定不会猝然就降,还是需要攻打一番的,如此一来,城池的坚固又该如何破之?”
庆千兴笑道:“城虽坚,守城者人也。既已夺其人之志,即便金汤之固,又有何忧?”
“敢问将军,打算如何断敌待援之想,夺其顽抗之志?”
“守军之所以认为援军最终会来,是因为王保保虽败而未走,还屯驻在单州、成武。故此,要想断其想、夺其志,就必须在这上面下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