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宗周不慌不忙,说道:“好叫主公得知。要论方补真之才,当时招贤,他其实也是足以进入分省左右司的。”
邓舍疑心大起,见姬宗周信心十足,不免狐疑,瞥了罗李郎一眼,心想:“既有入分省之才,为何却只得授迎宾馆接待?莫非有人徇私舞弊?”问道:“姬公此言何意?愿闻其详。”
罗李郎也不知道姬宗周这话是什么意思,额头上的汗珠顿时就下来了。姬宗周笑道:“臣不敢隐瞒主公。其实,这迎宾馆接待之职,却是方从哲早在应征之前,就定下来要去做的位置。”
不但邓舍,堂上诸人全都被姬宗周绕糊涂了。颜之希道:“姬大人的意思是在说,方从哲在应征之前,其实便已经决定了要去做迎宾馆接待?因此,其虽有才,却不屑任分省高官?”
姬宗周道:“正是。”
颜之希连连摇头,说道:“弃高官而就低吏。姬大人,就算你赏识方从哲之才,此话也未免太过荒唐。”邓舍却又来了兴致,问道:“‘弃高官而就低吏’,其中必有原因的吧?姬公,方从哲这却又是为何?”
姬宗周道:“初时,臣也不解其意。后来问他,他回答说:‘知人者智也,自知者明也。’人贵在自知。他深知他本人的才学,重在两个方面,一为典章之学,一为纵横之术。现今乱世,典章轻而纵横重。故此,虽有机会进入分省,位处高位,不过案牍之劳。对他来说,还不如选择去迎宾馆,做个小小的接待。位置虽低,接待来往使臣,却能发挥其学。”
堂上诸人听了,只觉匪夷所思。邓舍惊笑道:“‘人贵有自知’,知易行难。姬公所言若是属实,那么,此人倒还称得上一个妙才。”
“臣所言,句句属实,怎敢欺瞒主公。”
邓舍沉吟片刻,旧话重提,又问道:“你适才说,他曾中举而不应,来益都,又不肯受你推荐。我且问你,他又为何愿出任我海东之吏?”
“此非臣所知也。主公若有意,不妨召他来,问一问,不就知道了么?”
邓舍点了点,吩咐堂外侍卫,说道:“即传方从哲入见。”自有人应声而去。邓舍转过头,瞧见边儿上洪继勋嘴角冷笑,随口问道:“先生以为此人如何?”洪继勋哼了声,说道:“依臣之见,不过沽名钓誉之辈。”
“此话怎讲?”
“左右司的职任,乃是通上达下,并总揽一省之政务,非干练之才不可为之。自有元以来,行省、中书省的高官多有出自左右司,可见其地位之重要。岂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