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那两个信使一听便知,这首歌儿唱的正是此事。言下之意,毒杀邓舍的行为,也是关铎指使的了。至于原因,还用想么?高丽三千里锦绣河山,谁不想要?
咱们拼死拼活打下来的,凭什么给他姓关的?那两个信使险些破口大骂,道:“狗日的王八蛋,活剥了都嫌轻的!”
“要说仁义,咱大将军没的说。只宰了黄驴哥,没杀姚好古。不但没杀,每日好吃好喝的招待,说是要听关平章发落。”
说话间,走近楼阁,这里的防卫重中之重,带路的侍卫没资格入内,将两个信使交给个十夫长,自转身去了。尽管熟人,那十夫长依旧按照条例,询问再三,方才留下他们,去报告邓舍。
如果晴天时候,启明星就该闪烁在天空了;可自入冬来,连着阴沉多日,凌晨的夜空,黯淡淡,乌腾腾。彻骨的北风卷动楼阁的窗纸、门帘,簌簌作响。
沉寂的夜里,楼阁外环形站立数十个侍卫,个个身板笔直,面容严肃,没有人交头接耳,没有人说一句话。只偶尔有巡逻的士卒举着火把走过,低沉的口令、盔甲、兵器碰撞的声音,传入人们的耳中,提醒着他们,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肃穆、庄严,这里是双城、是平壤、是整个北部高丽以至辽左的心脏。
很快,那十夫长下来,朝两个信使点了点头,命人解下他们的兵器、除掉他们的盔甲,点了几个侍卫,送去上楼。相比楼外,楼阁内的侍卫少了许多,寥寥两三人,与其说他们职责防卫,不如说他们职责听候邓舍的通传。
那两个信使与其中一个认识,彼此点头笑笑,登步阶梯。脚步的回音在这安静的环境中,非常明显。信使们大气不敢出一声,静悄悄上了楼,通报过后,送他们上来的侍卫停在门外,他两人推门进去,看见邓舍正坐在案前,一丝不苟地批阅文书。
“拜见大将军。”
“起来。”邓舍放下手中笔,微笑起身,亲自扶起两人。先不问有何紧急军情,邓舍仔细端详了他二人面容片刻,笑道:“路上辛苦了。”注意到信使的嘴唇干裂,吩咐罗官奴,“倒些水来,要温的,别太热。”
罗官奴的父亲罗李郎,经过调查、审问,确与乱党无关,昨天已经放了出来。有此一变,罗官奴小小的心灵中,对邓舍除了仰慕,更多了不少敬畏。她乖乖巧巧地应了声,盛来温水,送上信使面前。
“下去罢。”
待她退出,等信使喝过了水,邓舍这才问道:“此行成果如何?路上顺利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