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在这种境地里,裴液都有些气笑,愤愤深吸口气就要辩驳但下一刻少女轻荡的小腿映入视野,少年笑容怔怔消去,嗓子再度有些发紧。
而奉怀的那个雨夜也一下涌入心海,当日他饮酒服药后提剑反身不也正是酒意?
那垂望人间、遥不可及的高远只是她的衣服。当她穿上《姑射》,就化为降落人间的天人只是她本来就明如仙子,人们便都觉这套衣服合身得要命,仿佛生来就长在她的身上。
明云摇摇头,抿出个微笑:“你用的很好啊我制剑时,就是这样想的。”
“我那时还想可能永远不会有人体察出这种深微的意境。”少女有些愉悦地望着他,又移眸道,“那,这柄呢?”
明云立刻弯唇点头:“我也是这样想——那开始吧。”
“啊?什么打牌?”
无论偶尔的偏头,还是清亮的眸子、拨弄书页的手指,每一样微小的细节都显露出她现下的欣然。
明云颔首,伸指补充道:“而且,契合一致自然心照不宣,不一样时也偶有花开两朵之妙,可以瞧出对方的剑道之路。”
他忽然深恨自己如此迟钝,女子坐在洞口一遍遍地遥望雨帘,难道不是正在安静地和她自己告别?
她从来没有选择《姑射》。
“要不,看看那柄剑呢?”明云轻轻摇晃着小腿,将目光再次挪到了剑壁上。
“嗯?是牌。”明云望他一眼,“你想玩吗?可惜没有时间了。”
她不是想要选择《姑射》,她只是逼自己选择《姑射》。
和面前少女清透的双眼重合如一。
“你玩牌和谁玩?”
但就是在这时,裴液怔住了。
他怎么会蠢到相信一部功法的狗屁“天心”才是她真正的样子?
从来没有什么贰心之争。
“那,你觉得怎么样?”少女清亮的眸子望着他,这重复的问句和上一句语气不同。
裴液怔然心服:“明姑娘你见地真高”
“真漂亮。”
而眼见整面剑壁还没过去十分之一,明云停下话头饮了口水,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嗯你想不想玩个游戏?”
“乱心”。
不知是多少年前的旧事了,这条大江一如既往地在薄雾中奔涌,岸边的妇人说笑着浣衣而归。
不是火烈也不是杀意,那是雾凄雨冷的幽渺江畔,铁甲染血的男人举剑投江,巫服女子泪眼凄然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