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七年前的夜里瞿烛真的把这样一枚珠子向某人的心神进行了“演绎”,但这绝对不足以任何人在一刻钟内学会一门剑。
“拓印”本是天方夜谭。
这一途径确实省却了大量的功夫,令人不必再对着一本剑经、攀着一门剑理去不断地学习和试错,它直接把关于“正确”的一切细节向器主的心神勾勒,只要体悟和记忆,就可以将其学会。
但它仍然需要“学习”。
因为这珠子毕竟不能记录剑主的意识,这里为什么要这样出剑,剑主又怎样去阅读敌人的出招尤其是在这个过程中,阅读者得到的只有自己身体的出剑,而缺少外界望来的视野。
剑徒看着师父将一门剑完整地演练出来,是学剑中弥足珍贵的过程。只是“亲临其身”,并不足以知道这门剑真正的样子。
同时它也不可能突破剑赋的上限。有完整的剑经比攀墙偷看学得更快,有师父细细指点又比自己闭门造车更进步神速,夺魂珠提供的也不过是这样一个更加速成的学剑方式,但能学会的总是能学会,不能学会的依然无法跨越。
裴液现在相信那夜他们不是把一门剑拓印给了一个活生生的人,但一刻钟学会《白虹篇》的奇迹究竟是以什么样的方式展现呢?
裴液暂时收回思绪,重新落目回眼前的长笺,翻过背面,是当年男子针对这张写声纸留下的推论。
关于这份记录,我有一些自己的想法,在这里阐述清楚。
其一。
案证之物暂存执法堂,这是很多弟子都不知道的规章,而凶手在下手之前就计划好了一切。之后取剑人在执法堂来去自如,甚至不用花费几息的时间来破解玄气锁。
所以在这件事中,执法堂要被排除在外。
当夜屋中之人勾结外敌,我不认得他的声音,但声音本易修改。此人修为在玄门之上,并敢议定偷窃崆峒十四门剑术——崆峒虽然诸峰松散,但要撑起一份外人如此作恶的空间,其身份必在峰主一级以上。
甚至,就在莲心阁之中。
其二。
据今日所得,可以对敌之面貌做一粗略之描摹。
在来历上,此人年在四十以上,修为入玄,精通器道,曾于博望州居住。
在目的上,他们似是要收集固定质量和数量的剑术,“教给”同一个人,以令他成就“真躯”。当完成这一切后,便完成了他们的“二十年经营”,而后他们要等待一个“必将到来的偶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