液这种阴差阳错进去的外人这里留下的一切痕迹,它们的收尾都已埋葬在薪苍深处的大山中,只是为往日发生过的惨剧再填一抹真实罢了。
李缥青这时眼睛已转到另一边去——黑螭依然没有化为猫形。
是的,一个二十多岁就登临宗师境界的人,才是此行真正难以逾越的山峰,但他销声匿迹,任由他们取得了这烛世教最重要的圣物之一。
“烛世教去博望那边之前盘踞的地方。”裴液道,把心神境中关于剑珠的事情讲给了她,“这就是它投下来的影子。”
自然只能是烛世教为之竭力一切的事情——仙君诏令。
积日累月,度春过秋如一座石雕般跪坐于此,方能留下这样的凹陷。
这痕迹远远比七月前来于此落脚的烛世教更加古旧。
黑螭轻声道:“诏守。”
“”
裴液怔然无言,正如聆诏神子在这里三十年如一日的静聆诏音,它的诏守也一直就在这里,在没有外务的一切时间,于此守卫着这座聆诏之台。
可如果衣南岱是衣承心的诏守,那衣丹君的诏守又是谁呢?
一旁的少女忽然一个激灵,握住了他的手腕:“衣端止!”
李缥青看着地上的这两处凹陷:“这个痕迹就是衣端止留下的!”
一人一螭看向她,少女的目光仍离不开这处痕迹:“我在衣丹君心境中见过他。” “但我当时没有注意。”她看向两人,嗓子有些紧,“我其实见过他的两种样貌。”
“一者是在西方恬所绘的《除夕夜记酒》中,那正是他当年的样子,身形修长挺拔,整个人就如他手中的长枪,虽然已经四十余岁,仍然面峻鬓黑,瞧着就如一个更威严些的衣南岱。”少女怔然回忆着,“二者,则是在衣承心的心境之中。”
“衣承心之心毒一家团圆,但龙裔的生长特性令那一幕根本不可能在现实中存在——她甚至不应见过自己的母亲与姐姐。”少女轻声道,“在那副场景中,衣丹君与杨诏人依然是《除夕夜记酒》中的样子,衣南岱却是今日样貌,与姐姐在庭中下棋。”
“而衣端止身姿依然挺拔,但威势深沉,宏如山海,两鬓星白。”
少女看着裴液和黑螭:“他在衣承心心中的形象有些朦胧,正因为长大后的衣承心其实没见过他几面。”
——但确实见过。
所以衣承心心毒中父亲的形象,亦不来源于《除夕夜记酒》,而是来于她自己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