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个月诞下一子,便是如今虞氏嫡长子怀胎十月那是常识,虞氏女郎七月而产子,那就无怪乎别人要骂骆子章接脚夫了。
此公修长白皙的手紧紧一攥,手背上青筋勃起,肉眼可见,想是怒到了极点。
养气功夫再深那也是有罩门的,像是骆子章,罩门就是接脚夫三个字曾经有虞氏下人悄悄谈论,无意中落入骆子章耳中当时不便发作,事后那几个下人却是连接大祸临头,最后死无葬身之地。
就在这乱哄哄的当口儿,屠家老太爷一声沉喝“荒唐,都乱个什么劲。”随即又大声呵斥那大管事,说他丢了读书人的气度,让他去祠堂自领十下家法,那大管事也是举人功名,此刻却乖乖地被老太爷斥骂,乖乖地去领了家法。
借着斥骂自家大管事把众人一吓,屠冉轩这才缓缓看了众人一眼,然后眼神停留在骆子章身上,颌下胡须轻动,笑着道:“德宁,你是大才,不要跟庸人一般计较”这老狐狸安抚了骆子章,却只字不提要处罚骂人的那位,那位是张氏支脉的堂主,宁波八家从主支分出去的支脉,就称之为堂,实际上就是一个小族长。
至于庸人二字,一个曾经的朝廷二品大员,提调整个江南军马的大人物口中说出来,那又有什么折辱人的,说不准被骂庸人的还要乐滋滋,哎呀!冉轩公说我是庸人,上次说那谁谁是不入流,这么看来,我还是不错的。,
骆子章缓了脸色,起身一揖后又坐下,再不去瞧旁边那骂人的胖子。
让众人安静下来后,屠冉轩这才缓缓道:“老夫和德宁一个看法。”下面骆子章抿唇不语。
看骆子章没接口,屠老太爷就咳了一声继续说道:“多少年大风大浪过来了,你们都是八家的族长、堂主,这点养气功夫都没有么!”他说了一通话,有些人觉得,轩翁是不是年纪大了?自家儿子都被枷起来了,还稳坐钓鱼台?有些人就觉得,冉轩公果然老成谋国,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养气功夫好生了得。
说了一番话,屠老太爷从旁边小妾刘微微手上接过茶盏润了润唇,这才对骆子章道:“德宁。老夫想麻烦你去请那位郑国舅来叙话,你货得如何?
这就服软了?众人面面相觑,也不对啊!服软应该是登门才对,去请,人家肯来么? 骆子章不屑地用眼角余光扫了扫众人,缓缓起身道:“必不负轩翁所托。”说完就大步往外面走去。
看骆子章和老太爷打哑谜一般,众人窃窃私语,揣摩半天也没揣摩出滋味来,再瞧瞧冉轩公,闭目养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