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但布衣年轻人望向那枚草结时,神色竟是出离欢喜,肩头耸动,双手凑起拍了拍,模样一时稍显憨厚。
终究将心境放平下来许多的秦溪灵,倒是想起这枚草结的来头,大概是因一地有一地风俗,唯有黄从郡内,人们最喜打这等草结,双亲当年在时,也时常拿这等草结逗弄尚且年幼的秦溪灵。甚至贩夫挑货者,也大多喜好凭此结绑固物件,传闻这等草结,既能保货物牢固,也可令拴在心尖上的人,不至于走失,只是近年来晓得如此打结的人,在黄从郡北境愈发稀少,于是竟也无知无觉绽开一抹笑意来,扯起枚草根,不甚熟练地系好一枚草结,却是同布衣年轻人递来地一般无二。
流年如盗,错意间沧海桑田月走星挪。
一位乃是危难时节接过黄从郡头一等绣府的柔弱女子,一位是早年间背井离乡谋生,今日方归的古怪样貌年轻人,在这等年关迫近的时节,促膝说起些黄从郡的旧事,瞧来荒诞得紧,可萍水相逢,总觉投缘。
年轻人说,寻上门的那位便宜师父,是自东而来,打扮做派都像是位游僧,可偏偏不见其念佛,总是要说些晦涩难懂的言语,还曾言说年轻人这身骨肉,乃是生来近乎显迹的夜叉鬼躯,只可惜上苍吝啬,只
赋这身天赋异禀的筋骨,却少生灵智,时常要在年轻人身上纹戳些怪符咒法,说是对身子大有裨益,没准日后得证果位,想来也是极好。
那老游僧分明干巴身形,力道却是极重,总是要叫年轻人疼得坐卧不宁,但不晓得是这咒法怪符推波助澜,还是果真如老游僧所言,乃是什么转世夜叉,身形却一日日拔高,双腿骨节反转,倒当真像是话本里头绘描的怪物。
疼是真疼,更不要说偶然行走世间时,连垂髫小儿都要朝自己仍几枚石头,或是拎着一截短棍,朝自己身上不由分说狠敲几下,骂上两三声妖怪看棍,可肚子不饿,老游僧不需化缘,就能养饱自己食量愈发增长的肚皮,但与旁人不同,只是四肢渐长,不论吞下多少吃喝,偏偏骨瘦如柴。
也曾瑟缩在秋叶随风劈头盖脸的深巷里,只敢露出个脑袋瞧贪玩孩童被双亲扯着耳朵,嚎哭挣扎不情不愿走上归家小道,很是羡慕人家有爹娘的,哪怕是挨上一顿揍呢。
也有时会莫名想到,爹娘兴许尚在人间,只是走迷了路,先前曾经趴在寺院墙头,听佛堂里老僧讲什么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桃林阡陌乐而自足,想来爹娘如今应当是误入了这么处人间外的好去处,不用忍饥受冻,也不必佝偻着腰背采药材,家家户户有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