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剑气,凡触碰之地,皆尽斩面如镜。像是有遭成百上千道微不可察的锋线割开,而无半点声响,直到将近乎手段齐出的步映清逼退到屋舍之外去,剑气奔涌,才堪堪迟滞下来。
此时屋舍内外,再无甚他物,仅余碎屑齑粉。
而后原本盘膝稳坐的剑客,面色忽然之间惨白,随后便是身影全无,毫无半点预兆,饶是步映清从云仲方才异状起时,就已然是凭内气将周遭尽数封住,掂刀立身在不远处,可此时云仲身形似泡影般消逝,依旧未曾觉察到有谁人布置这般诡妙杀局。
不远处也有家客栈,比云仲二人落脚客栈瞧来便要生意红火些,无论牌匾同屋舍之间陈列摆设,都要高出许多,住店者不乏达官显贵,青泥口有权势者,而在这等飞雪滚滚来袭,黑天白地,当中隔着层厚重素绢的时景中,却是有一架车帐,缓缓自客栈前离去。车马表里布置皆是华贵,三马拽车,甚至连车帐之外都辅以楠木桐漆,车辕浅系金线,锦缎做幕,血竹为帘。
一袭红锦衣的夏景奕抬起手中一枚拳头大小的玉印,随手放入怀中,却是发觉身侧那位小姑娘苓霏,不知是外头夜愈深天愈冷,还是总算将多日以来的劳累,经此一觉得以尽数撇清,此时虽说依旧
倦眼朦胧,却是将方才夏景奕举动尽收眼底,不由得又是皱起眉,不过倒也未曾拒人千里之外,而是没好气说道声,装神弄鬼也不晓得吓唬谁。
青泥口一地,信奉神鬼者数不胜数,为何偏偏就我不行?夏景奕放罢玉印,依旧是如先前一般,半调笑半好奇开口问道,只是时常向掀起的车帘外望去两眼。
却不想苓霏却是并未讲理,而是抱肩轻蔑道,年岁大反而糊涂,姑娘我既是未曾出过多少回青轩楼,当然少有见过那等信奉神鬼的外人,倒只是见过你一个对着玉印指手画脚的信众,当然说不得旁人,只得说你。
难得面皮流露出些许局促的夏景奕只得是将面皮扭到一旁,不再去同这位心直口快,却相当有两分机灵的姑娘对谈,只似是无意间开口般说,方才买来些点心菜式,蜜水清茶,买得有些多,又不晓得青轩楼内吃食究竟如何,倘如是腹中饥饿,自行取用即可,我自去前头观瞧路途,免得颠簸。说罢便要起身去往马夫处,可随即就被苓霏开口叫住,却姑娘面色难得有些扭捏。
青轩楼内,虽多是这几十位姑娘住处,然大多食客,往往是借酒意才肯挥金如土,请这些位面容顶好身段奇佳的姑娘唱个小曲儿,或是轻舞半晌,也正是出于此,往往用膳食极早,故而往往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