搏杀至第二个时辰末尾,天外依然是阴沉沉连山接地,北烟泽一整座边关关口堤岸,尽是尸首堆叠,有足足近千具妖物尸首,令整座北烟泽堤岸,都是生生拔高一重,原本大泽其中的流水,尽可沿边岸蔓延开来,如今却是为群妖残肢断甲,生生遮掩住大泽潮水前移,阻塞降流,淤积在大泽岸边,然而尚有前赴后继妖潮相逼。
事到如今地步,连堤岸边关处的军卒,都已是伤损近乎三成,兵卒横陈尸首,残肢断臂,同妖物躺到一处去,无边鳞甲同兵卒血水,将一座边关残损的城外,垫高近乎三尺,其余还不曾身死的将士,已然是将抵御妖物的锋线,缓缓推到城头前,许多人无力地注视着天外,尚在尽力阻拦妖潮,然而妖物数目不减反增,即使是半空其中几人纷纷染血负创,已是步入到那等不惜内气,搏命递出神通的地步,也依旧是难以阻拦妖物前推,距离有数丈高矮妖物尸首堆叠地堤岸边,不过仅剩半步。
从入得北烟泽时节,青平君必是要同这些位敢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将士先行出言,无论其是出于何等缘故,是杀人不愿偿命,还是外头尚有仇家围追堵截,不得已前来,起码踏入北烟泽边关内者,皆是袍泽,最多提及的一句,便是每逢妖物冲关的时节,必定是要怀揣这等念头。
北烟泽做事,从无援兵。
于是整座北烟泽中人,即使是再莽撞的汉子,也晓得这么一件事,便是北烟泽的兵,从来只需凭自身的本事,将这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妖潮清理得干干净净,而从来不可将边关存亡,系到他人身上,即使是青平君曾同上齐讨要过不少人手连同辎重,亦是断然不能将心思放到旁人身上。故而北烟泽关外的兵卒,人人皆是晓得如何保存力道,收缩兵卒锋线,将有数人手,缓缓收缩到城头下,一来是为错开那等难以对付的拦路虎连同偷天蛊,将大部人手尽数挪到城下,对付即将大军压境的走卒飞头,二来则是为护住城头上那位脸皮上已无多少血色,身形摇摇欲坠的书生。
当年青平君为统辖战局,曾编入过些许弓刀娴熟,身手强硬的护城军,虽明面上乃是为到山穷水尽时节,护住城头,而实则却是为护住云亦凉或是精熟飞剑的修行人,所设的这么一道最终的脆弱屏障,齐齐拥护到城头上,而自从柳倾下山,踏入北烟泽边关之后,这些位护城军,近乎无一例外,都被青平君调往城上,围绕柳倾。
可现如今即使是四境的柳倾,身负能同境界不相上下者耗上数日的雄浑内气的阵道高手,仅仅是在相当短暂的两时辰内,使尽浑身上下内气,即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