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说出心头疑虑过后,琵琶客时常要坐到前几日的位置上,客栈里头生意骤然冷落下来,倒也是清净,恰好能令琵琶客安安稳稳面朝门外,凭一对瞎眼望穿秋雨,只不过谁人都不曾知晓这位年纪相当轻的乐师,究竟是心头有何思绪难解,还是在等什么人登门拜访,不过只是觉得这位脸色始终如常的年轻人,近来好像相当关怀眼前每日痛饮的云仲。
那位北烟泽的老卒,已是先行一步入北烟泽边关,不曾忘却刘澹云仲两人出手相助,咧开那张饱受风霜摧残,致使嘴皮常年皴裂的嘴,笑呵呵言说既然两位都是修行人,如若有闲心思去往北烟泽边关瞧上两眼,那是再好不过,自个儿虽仅是边关外一位寻常的小卒,不过也能替几人美言几句,想饮酒时,只需踏入边关,自己自当前来迎接。皆是在北烟泽关外摸爬滚打多年的主,虽说是妖物无甚心眼,不过本就是以弱击强,倘如是当真不曾有半点心眼存留,哪里还活得到如今,自是能知晓这城中近来暗潮涌动,对于云仲一行人搭救性命,自是心头有数。
而老卒去往边关其中,已有足足三日,但既不曾有人来请,更不曾有半点风吹草动,能够在最北城城头上隐约瞧见的北烟泽边关,除却城头上有隐约人踪,再未曾有半点人烟,死
寂得犹如无甚生灵。
不过琵琶客终究是等来了要等的人。
这一日鹿垂登门,才踏进去客栈其中,就忙不迭同店家讨要过一壶清水,只需两三息的功夫就灌入喉中,半晌才是缓和过苍白面色,望过两眼又是端杯盏饮酒的云仲,连连摇头坐到一旁,诉苦般笑道。「还要是江湖人过日子舒坦,不曾被这些个糟心事笼住,哪里像是我等这些个奔波庸碌之人,区区小事,竟是来回奔走许多时日,连个饮水的地界都找不得。」
着实如鹿垂所言,鹿家老家主近来算是终于将扶持后辈的中观紧要事放到心上,近乎是终日不曾令鹿垂闲上半日,足足近一日功夫,到现如今还不曾有半点饮水的空闲,再者鹿家其中近来查出件要紧事,上下牵连奇深,惹得老家主大发雷霆,横是不曾令鹿垂回返,而是必要查到个水落石出,才算是姑且将此事罢休。这些时日以来,鹿垂倒是相当照应身在客栈当中落脚的云仲几人,虽说是性情散漫,倒也算是广交宾朋,脾气秉性不差,不过在云仲同其饮过两次酒水过后,就是推三阻四,生怕前来客栈又遭云仲扯住袖口脱身不得,灌个七荤八素,故而许久不曾露面。
云仲一行人不曾有多少山上人架子,鹿垂也是乐呵能从老爷子眼皮底下窜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