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已是走投无路之下,自然相当容易着了三家的道,其实仅需略微动动念头就自能知晓,倘如不曾是同胥孟府有相当深的瓜葛牵连,又岂能如此轻描淡写将这布防图取来,而要是无甚牵连,这布防图可断然是不至于落在三家手中,军中规矩历来是堪称严苛,何况是本应由统领随身携带的布防图卷,即使是身手高人一等瓦上飞贼,都断然是不能成行,何况山兰城从来不曾同大元有过多交情,向来仅仅是大元出银,山兰出矛,又何来交情一说。
可如此一来既是被姜白圭算准此事,正好便够为己所用,恰好趁云仲出城,同样是为此事而去,用以敲打城中三家,最是合适不过,并无需将胥孟府兵马诛杀殆尽,而只需简简单单将其镇住,知晓大抵姜白圭身后藏着这么位修行道中的高手,就可将许多事迎刃而解。单论算计,姜白圭虽是有几分自负,可还远不能将自个儿看成能同三家上下无数高明之人匹敌的不世之才,可就是因这三家人手赘余,心思纷纷向着自个儿,有这番算计,才是最好。毕竟温水烫人皮,终究比滚沸水朝头浇下要妥善太多,从长计议步步蚕食,乃是大善。
窈窕客栈中的小二知晓今夜要突兀降雨,到底是在这城池中居住过多年,早就晓得山兰城周遭的天景
到底是如何一番模样,于是匆匆忙忙外出替马棚添些柴草,免得那些位城中贵客,惊了马匹到头来同自家这位客栈之主算账。
其实如此多年来,这客栈中的小二从来都是跟随姜白圭讨口饭食吃,大多是外来别地之人,既无手艺,又要市场被城中人排挤,于是挣口饱饭就是难上加难,兄亏是同这位姜公子混饭吃,才能勉强养家糊口,在此城中安心落户,但直到如今尚不曾婚娶,连窈窕栈掌柜那等近乎不惑的年纪,都是尚不打算婚娶,一来是尚且觉得家中并无银钱,而来则是因这位姜公子从起初就言说,跟从自个儿兴许得不来甚大富贵,不过却是总要惹祸上身,因此这些位客栈中的伙计,与城中从未见过,但仍旧同姜白圭交情莫逆的主,皆是不曾婚娶,免得落下甚把柄。
有这份心思,大抵当真能成事。
站在窗前的姜白圭怔怔望着这座秋雨笼罩之下的山兰城,千丝银线,竟一时扯出连绵雨幕,遮人视线,既望不穿外界,同样是望不穿人心算计,甚至有时连自个儿模样初心都是容易忘却个干净,多年后山兰城究竟是要多出个姜家,还是再无这等鱼肉百姓从中强取豪夺的大家,估计谁人都算不到。而这重中之重,又是与大元干系甚重,究竟是正帐王婷起死回生,重掌大元,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