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李三家近乎是将利皆尽让出,并不再有往日苛收的举动。
姜白圭近来少有饮酒的空隙,今日天才擦些昏沉时,却是拎着坛难买的好酒,叩响云仲屋门。
楚辛好歹是熬到能够闲暇下来的时日,不过正好赶上屋舍修葺,又抹不开面另占旁人一处屋舍,索性就是去往云仲屋舍暂且歇息,不过还未撑到行气两三周,就是昏昏沉沉睡将过去,尚且不忘在睡梦里哼哼个两三声,学着那孤掌老汉的语气叫几句直娘贼,成天行气却是不曾见得有过多进境,还行个鸟的气。令在屋舍内盘膝坐定的云仲很是有几分哭笑不得,不过时常能够想起当年自个儿上山时节,走十万山的时节,好像也比这小子逊色不了太多。
姜白圭早晚有一日要前来同自个儿促膝长谈,已是在云仲算计其中,这人面皮生得俊秀,多半生来就有三分贵气,两眼却是与王公贵胄,终日晓得风雅斗鹰走鸟的那些位公子爷大相径庭,眸光闪动的时节,总有几分野心,倒不见得这份野心是一场祸端。
两人只是闲扯,自有小二知晓自家这位客栈主,相当看重这位少侠,自是将本来小菜添了又添,一方巴掌大小浅碟,小菜摞起的山尖足有半尺高矮,严丝合缝,云仲都需谨小慎微,才不至于将
这小菜碰倒,战战兢兢得很,笑得姜白圭连拍大腿,可惜或许是怕疼,可劲拍打云仲大腿。
「此路难行,这是为兄自幼以来得知的说法,三大家在城内根深蒂固盘根错节,莫说是有一个姜白圭,再添上两三个,都未必是人家对手,只是晓得些许耍心眼的微末本事,才不至于出甚差错,缓缓维系到这一步,说好听些算是急流勇退,难听些则是低三下四,才方可保住个生路。」
果不其然即使属实方才天南海北信口胡扯,到头来也是要最终归结到此事上,云仲不动声色夹菜,倒也不曾落下听姜白圭感慨,只觉得这小菜的滋味,着实是有些酸涩,其中辛苦不易,不曾真切走过这么一趟,恐怕谁人都不知不晓。
「姜兄大义皆在酒中。」云仲举杯,却是无奈摇头,「可惜直到如今时日,愚弟着实还到不了那等境界,足能庇佑大兄无忧,更是难以在世间横行无遮拦,又岂能使得上劲去,恕在下着实是无能为力,劝姜兄也是暂且放下这等念头,千万莫要再度如此想,窈窕楼有朝一日定是能建成,至于取而代之,还是尽早消去此念。」
无异于平白告知姜白圭,自身并无这等本事,更无甚心意,清清白白,小葱豆腐。
但姜白圭仍是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