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能瞧出其究竟在忙碌何事,但到底比以往荒唐好上无数。
楚辛同云仲饮过两回酒,本来老实巴交年轻人,既不知时事,又少有外出,经这么两次饮酒过后,却是落下个酒品奇差的口实,虽过后臊红整张面皮,可惜到头还是争辩不得,只得是去眼巴巴望向云仲,求这位南公山上头的师兄替自己辩解两句。奈何云仲更是实诚,将饮酒过后,楚辛如何扯起姜白圭那身顶金贵的衣裳擤鼻,如何哭哭啼啼言说自个儿无用,帮衬不得师父,令他老人家一人孤身涉险,零零碎碎,尽数说了个周全,更是十足难堪。然而究竟是少年心性,第二日就又是乖巧跟到云仲身后,有样学样去往山间行气,虽不解云仲为何如此,可还是每日跟随。
孤掌老汉近来比谁都是忙碌,成天不见踪迹,就连酒水都是顾不得饮,云仲相请,却也只是从中取来坛品相甚好的酒水,言说好意心领,诸位且尽兴饮酒,无需挂念自个儿,就又是匆匆离去,几日都不曾瞧见踪迹。天晓得这位来头莫名的老头,葫芦里头除却酒水外,还有什么药卖,云仲也不去理会,而是盘算着时日将至,待到胥孟府与王庭兵马出城的时节,一并外出,恰好北上。
至于令云仲最是瞧不分明的那位琵琶客,却是在席间
同姜白圭讨要过个杂役住处,当真就是这么住下来,再不曾瞧见这位目盲却面皮生得极好的年轻人,究竟是意在何处,可即使云仲从来对其敬重,不曾令此人做过什么差事,依旧每天天还未亮的时节,就外出饮马饲马,涮洗马槽,尚要替已然外出上山的云仲预备下些许茶汤,待到回客栈时,茶汤尚温,最适入口。这等怪事不单是孤掌老汉曾就那个取笑过,甚至窈窕栈里头的小二,再观瞧云仲的时节,神情都是尤为怪异,不需去细想,就能直到铁定不曾憋什么好屁。
所以今日清晨,浓雾重露,云仲未曾令楚辛跟随,而是邀这位琵琶客一并上山。
「山着实是不想逛,毕竟在下两眼甚是不便,还是不需去山间为妙,但凡有磕碰,尚要麻烦少侠将我送回,还是不添这份麻烦好。」琵琶客每日闲暇时候,一来不曾见其行气,二来不曾有什么脱俗举动,只是要每日抱着那枚已然盘得很是光滑的寻常琵琶,细细擦拭,而后还不忘将丝弦捋顺平缓,已有许多日未曾弹起。
「去一趟也好,既都是知晓底细,不妨去往无人地界,要赐教一番或是要说出些来意,都要方便些,」云仲此番言语很是坦然,瞥过两眼琵琶,眼光平和道,「我见识短浅,未曾见过精于此道的高手,可在城内走动多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