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寥寥无几,寺院损毁自能重塑,人心企图自有调转回转的契机,而所得已比所失大,区区一座护山大阵,不过是使不求寺从人世之外,缓缓落到人世之中,没准还是一件好事。”
韦尚再看向这位目露慈悲的年轻僧人时,两眼其中神光流转,但任
凭再如何窥探,也仅仅能窥探出这位年轻僧人,衣袍骨肉中隐隐有佛纹流动,再也窥不出什么深浅来。
挑南山则也是放下始终扛在肩头的扁担,结果茶水一饮而尽,虽是粗茶,但饮得倒也畅快,随后将身子坐得对端正,同这位瞧来很是年轻的僧人坐而论道,后者竟是对答如流,足能见其佛法精神,对于修行道中,亦是天资甚高,且境界当真高深至极。
世上人间修行人,往往很是乐意同这些位同属山上人,心意念头确实不同的佛门道门中人闲谈,如若说是修行乃是求个争字,那佛门道门,大多不同,道门甚擅和光同尘四字,既不曾劳烦旁人相助,亦大都独善其身,并不远有争夺之心,而佛门则是更甚,因此往往修行人同方外之人对谈,常谈常新,大多是能够从佛道两门门外,窥探到些许平日里不曾想过的细枝末节,更何况这位年轻住持不论佛法修为,还是修行之中的道行,竟能使五境中人,深以为然,自然是其本事高深。
但到提及北烟泽一事的时节,遮世难得有些犹豫,随后架不住韦尚软磨硬泡,只得是开口略表心中所想,言说世外邪魔,听来最是骇人,比起那些个诸国纷争遍地狼烟,更是引人寒噤连连,不单单是邪魔无智无识,心狠手辣竞相食人,更难与人通,人间威逼利诱或许在这无数头邪魔看来,兴许倒不如食人
来得更为痛快。可转念想来,好像人亦是如此,从古至今人避虎狼熊罴,生怕丧生在这些头山间走兽腹中,但这些年来因其皮毛愈发讨人欢喜,于是惹得不少猎户设陷坑,凭箭羽刀斧杀熊虎剥皮摘心取胆的时节,亦是手段酷烈,比起北烟泽所谓域外邪魔,犹有过之,而大元当中凭豢养或是捕猎为生的大元人,杀牛羊无数的时节,大抵落在牛羊眼中,亦是两足的域外邪魔。
“人只道一个我字,凡是我伤人取物,皆是理所当然,可轮到他物要取人性命,以人充饥果腹的时节,又要将旁人旁物称之为邪魔妖魔,自有其道理,但也不见得有多少道理,我杀人杀兽为求富贵为解一时饥,而其余走兽杀人则是万万不可,天底下可曾有这般道理,乃至于谁人除去山间饿虎,便是英雄豪杰受世人推举,而杀人饱餐的猛虎,便要称为孽障,每每提及此事,便觉有人心虚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