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得富贵。”
门前终究是有稀稀散散的住户前来,起初仍是瞧热闹,不过也有三两人上前动手,替那些位苦命的人家拾掇棚屋,并不顾及要听两三句感激言语,雨水噼头盖脸
浇将下来,砸得人人嵴梁生疼。
“可我觉得老丈这座布武茶楼,同别家茶楼相差不大,做得是何等生意,您老比我心里有数才对。那十几个躺到楼里的汉子来头不清不楚,可耍钱的器具物件,分明就是用过许多年,但凡同这牵扯上的生意,还能叫什么好生意?”
韩江陵嗤之以鼻,冷哼两声,不过终究是负伤不轻,艰难收起腿来,侧身瞥过眼老掌柜,“不该凭现如今的模样论断当年,但我只信得过我亲眼所见,当年如何起家,在下从不在意,况且历来就认个死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道理如何都不能有差。”
像眼前这掌柜般,只乐意得好处,却从来不愿撞霉运的主,在这沣城当中,韩江陵见过无数,食人血肉时节,偏要言说是自己本事高明,而有朝一日遭人算计过后,又大呼小叫有天大冤屈,好像每一位从付瑰茹处借银钱的主儿,皆要有如此一番说辞,却不晓得到底是替自己找寻个冠冕堂皇理由,还是想起自个儿春秋鼎盛时,再对照如今不算惨澹的惨澹景象,甚是不甘心。
老掌柜显然亦是知晓,韩江陵有这番说辞候着,且这话不加琢磨。似乎的确是这么一回事,于情于理,欠下好大银钱亏空,都有些说不出理来,所以沉默半晌,终究还是同韩江陵闲扯过两句。
沣城内外,皆有那等凭一膀力气过活的辛劳人家,更是有那等祖辈只晓得躬耕,别无其余本事之人,既无银钱家当,也无供儿郎出入学堂书社的能耐,况且即使是有人家舍命将后辈送入学堂书社,照旧讨取不得一官半职,外丙城虽小,达官显贵沆瀣一气,世家望族放眼无穷无尽,也如何都轮不到寻常百姓家中儿郎登官拜吏,即使沣城时常扩城,多出许多官职,寒门亦是无一丝一毫步入仕途的良机。所以古往今来,沣城外丙城连同沣城之外,寻常百姓中最是寻常的营生,乃是农道。
而沣城田产从来就不曾落到事农耕者的寻常百姓手中,即使有愿出城耕种者,竟需连年将产出粮米递送至家有田产之人手上,即使到丰年时节,家中亦剩不下甚粮米银钱,莫说前去沿街售卖,连一家当中一载间的口粮都未必能留下多少来,究其缘由,便是家有田产者连年增收,任凭那些位躬耕田舍郎有天大的本领,亦仅能勉强湖口。
既有湖口营生,总比起其余行当强出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