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君,却断然不能称为开疆之君,好像不论到何等年月这天底下都是你争我夺,守成进取四字兼得,才可言称是千古少有,圣人不需知足,徐徐而进,能使一国鼎盛不衰。”
先前女子那番话,权
帝听过太多回,不论是皇城内外所见的佛门道门中人,还是扯起进谏旌旗,实则却是上前阿谀奉承的朝中臣子,皆有言说过诸如圣人神武,既坐守颐章一地,又不忘强兵垒石,最是容易唬人,但到头来亦不曾听过这番话,何况还是从一位在此前并未踏足皇城的年浅女子口中说出。
“寡人在这座皇城里不晓得驻足多少年,除却些死谏忠良的骨鲠之臣外,从没在外人处听到这等话,更何况承天公垂青,颐章到如今真是有两分起色,奈何死谏之人,大多已然离世,譬如什么圣人英明,大可称是颐章千古之君,这等屁话,听得两耳生茧,却是不成想这句最想听的话,是由你这小姑娘点出,反而愈发觉得荒诞。”
老者停足,回头打量过两眼很是不禁夸的女子,后者一身素衣裙,显然是不晓得应当如何打扮,同皇城中女子相比,眼下衣衫连同涂抹很是不匀的胭脂鬓发,怎么都觉得怪异,莫说是同皇宫当中侍女宫女相比,只怕是身在皇城当中的寻常人家姑娘,都断然不会有这般生涩的手艺,将自个儿扮成这等夜里骇人的模样。
权帝心思定然不在观瞧女子扮相处,但不论如何当年年少,纵马游街的时节,亦是见过太多艳压四方的绝艳女子,纷纷不错目朝自个儿打量来,自然就晓得眼前这姑娘打扮,实在有些惨不忍睹,本来面皮生得固然寻常,好在是有几分灵秀,但经这么一回胡乱折腾,忒是吓人。
“随我去见个人,另外下回进宫中,可同那些位宫女好生请教请教,女子应当如何铺妆,别吓坏旁人。”
女子很是窘迫点头,抿起唇角,总觉得此番妆面算不得差,可惜还是遭老人点出,一时难得羞恼,瞧得老者难得流露出些诚心笑意。
一位连妆容都不晓得如何铺陈的女子,天晓得究竟是将心思用在何处,但偏偏就是这么个扔在皇城街巷里都挑不出丁点显眼的女子,却能一句道出朝堂内外都听不到的言语。能想到是一道关,能如此淡然说出口来,又是一重关,连迈两座关,走到自个儿眼前,看来自个儿那位终生不领封地的王兄,本事眼力的确不见得比自己低。可惜一位高坐颐章之上俯瞰众生相,一位却是自行舍了后半生富贵闲散的封王口谕,隐入民间巷陌,再不曾踏足皇城半步。
似乎历代皆是如此这般,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