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干笑两声。王庭军中禁饮酒,乃是许久前定下的规矩,唯有取大胜过后稳固跟脚,方可畅快豪饮,前阵夺下渌州壁垒过后,温瑜亦不曾食言,令三军上下豪饮饱食足有三日,而后才命军中收心,有条不紊沿渌州壁垒整军练兵,兼顾修筑壁垒城头,人人不得违军令擅饮,违令鞭数十,剥除三分军勋。
但温瑜不浅不深斜睨一眼贺知州,并未有多余话讲,而是缓缓步朝营盘之外而去,贺知州自觉理亏,只敢瑟缩身形亦步亦趋跟随上前,心头则是恶寒不已,生怕这位对旁人狠,对自个儿同样狠辣的主秋后算账,既是伸头缩首皆是一刀,就今日挨罚,起码还能算是短痛。
中军帅帐几经挪位,挑选处距渌州壁垒最近不过五里的平坦地势,最终结营,从中军帐外,可观渌州壁垒关隘纷繁错杂,依山势而建,雄浑巍峨,古往今来是易守难攻所在,一夫当关而万夫莫开,常有以十当百先例,不论史书卷帙还是兵家典籍当中,渌州东这处依山势而建的连绵无穷隘口壁垒,常收撰者称赞。有豪杰起事盘踞此地,凭依地势天险兴盛昌隆,逐鹿大元,而亦是有未得天时天命者,身死壁垒之下,多年图谋经营毁于一旦,更替其凭空添数笔壮怀悲古。
起伏山势常生浓雾,是因壁垒以东冷清,而壁垒以西先暖,虽仅相隔此道起伏山峦,西地单衣,东地厚裘,说法倒是夸口,但算不得信口胡言。直到如今都有许多兵卒心头仍存疑惑,当初王庭倘若死守此处,没准此消彼长之下,就能使得胥孟府兵马难以为继,敌军攻垒损伤必是极重,非到山穷水尽地步,这道天孕地养,且经年不毁数经修缮渌州壁垒,哪怕是寻常人想来,都不应当自行舍去,可赫罕偏偏是行了这步毫无道理的险棋,直到如今也无几人能说通。
许是因久不曾出帐,温瑜步子倒是轻快,才过盏茶片刻,就已是走到处木望台内,登高远眺,能见壁垒城头处,许多兵卒皆已卸甲,赤膊拽动绳索,将滚木火油从城关底吃力挪到城头,更有数十一簇的身形高壮汉子,将修葺壁垒隘口的条石巨木拉到壁垒处,一日间近乎昼夜轮替,忙碌不停。
“从前有故人问我,言说何谓置死地而后生,不知其解,仿佛是晓得珍馐可口,要问及这珍馐是何物所制,一时难以想得透彻。”
贺知州知晓温瑜前来此地,必有话要说,征战一时不歇,偷闲就是甚难,在大元战事中这位女子心力耗费,并不比旁人少上半点,于是也不开口,使两手撑起望台栏杆,默默听来。
“当初仍在南公山上,遇事不解,当然要去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