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时辰,青罡城主果真因护城有功,举府迁往姑州王庭。
这位爱民如子,当真身体力行,看护近半座渌州的城主哪怕是在渌州最是水深火热时,于百姓中口碑亦是甚好,对比起渌州东境壁垒失守后,就远遁逃往姑州的原渌州州牧,有云泥之别,前者高升去往王庭当中受命,后者却是受人人指点脊梁,冠以无能鼠辈一说。临阵脱逃暂且不表,竟连接替自个儿接过统领渌州大权的心腹都不曾指明,使得胥孟府兵马长驱直入,近乎未曾受到半点阻拦,仓惶而逃,亦未敢回王庭复命,到近日才被四处巡视的姑州兵马追查到踪迹,押送去往王庭正帐治罪。
有人欢喜自有人愁,大概那位腰缠万贯,纵使自渌州脱逃,都不忘携成群妻妾,不计金银细软仅字画玉瓷就总计十余车帐的渌州州牧,亦是不曾想到王庭竟能收复渌州,只在姑州边境躲藏不过半载余时日,就被王庭收押问审。
想来也不消去细问,单单是凭借州牧俸禄连同大小年末所获银钱,家底自然不能到如此厚实的地步,而平日贪赃搜刮民脂,对于富庶渌州而言其实无关痛痒,寻常百姓亦不曾多遭荼毒,可临阵出逃一事,却最是为人诟病,知晓此事隐情的人虽少,然而早已背离渌州的渌州州牧,必是堵不得悠悠众口,谩骂唾弃声愈盛,竟一时引得群情激愤,而青罡城城主作为,就更显不易。
王庭中人深知何谓战事,不过眼下正帐王庭里,着实不剩几位族老,除却两位向来并无二心的族老之外,由少赫罕一人把持政事大权,兵权分与退回姑州安心养伤的岑士骧,与战事初起时,兵马调拨与政事大权多半落在族老手头的情景,大不相同。这当中曾经借温瑜兵势强压流州,亦是携民心大势强压,最终随那场主帅深陷重围,诸多手段连同天时算计的五锋山大胜,将族老手中零散大权,悉数收归到赫罕二字之下,更是足能窥见这位年纪轻轻,却堪称青胜于蓝的赫罕手段,何其高明。
当将渌州原州牧流放千里,抄尽家财,终生不能得一官半职的消息传入渌州时,恰好是小满时节,正值夏忙新丝食苦的时候,故而整座渌州近乎处处张灯结彩,寻常百姓于田垄忙罢过后,多半要前往这夏忙会里,一来是为图个筹措买卖粮米,货品往来,二来就是能趁此时节好生瞧个热闹,赶在大元夏至而未至,不曾有难耐酷热前,好生取乐,游园赏乐,往日算在是一载当中不甚热闹的夏忙会,可此番却是不同。
头喜乃是王庭扭转颓势,如有天助将向来兵势浩大的胥孟府兵马逼回渌州以东壁垒外,大元人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