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光,奈何青云仕途,广袤朝堂,何尝不是处染釉的缸,从中走出过后能否还能保住本心,谁都猜不出。”
“儿孙自有儿孙福,师徒也是这么回事,当先生的领进门,往后路怎么走都看徒儿意愿,前些年村中有个顶高明的先生,设学堂不收银钱,但带出的两位得意门生,不久后就都跑去山上当道人喽,村里的老人家曾说,这先生不能将事都点透,若要点得过于透彻,既不乐意去往人间各处游览一圈,也不乐意相信大势能为人所改换,再者说来穷乡僻壤,做不得官,懂的事太多,不过徒添烦恼,这才一时间想不开,去做了几位避世的穷道人,反倒是违背初衷。”
船夫回过头时,面皮却很是年轻俊朗,但周可法越是仔细看去,越是觉得此人面皮很是熟悉。
“勾栏里头,位虚境中,曾经见过先生,贵人多忘事,怕是如今已想不起来了。”年轻船夫放下竹篙,与周可法面对而坐,掌起灯来放到膝前,手中忽然之间多出枚老玉,同样放在膝前,笑意温和道,“想来老先生瞧见这枚玉,理应能认得在下是谁。”
周先生眉头渐渐蹙起,似乎很是不乐意见到眼前人,想起当年此人还曾将自家徒儿诓骗去往勾栏里头,布下位虚境这等歪门手段,如今当然是没舍半点好气,冷言冷语哂笑,“我当是哪位高人事渔樵,能讲出这么一番不浅的道理,既然是你这后生,那道理都臭了几分,经由你说出口来,倒是委屈。”
船夫嬉皮笑脸,连连摆手,“瞧先生说的,那道理本来就无对错,总不能说先生认同,那就是对,先生不认同那就是错,又要在这其中加上个人之好恶,最后谁也说不过谁,反倒不美,我给先生赔个不是,就当方才这话没说过,直言来意,您看这么办如何?”
先生哼哼两声,将薄长衫上头的尘土抖净,算是默许。
“晚辈晓得周先生此行要去往何处,至于如何知晓的,先生无需猜测,晚辈当然有晚辈的路数,恳请先生回头。”
溪水颤颤,以渔舟为心,四周扩散开来无数涟漪,在月华里闪烁流光,旋即颤动愈重,水波迸出水珠,并未回落,而是舒展开来,渐渐拽成千万道丝线一般的悬剑,而这悬在渔舟周围的透亮悬剑,仅仅是船夫伸出一指,呼之而来,挥之而去。
“行路不智,请先生回头。”
周可法抬头看向四周密密麻麻的小剑,琢磨了片刻,忽然笑将起来。
“当初去过一座山,叫做光岳岭,山间有高低小峰统共五座,刻有五教里最为高明的棋路,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