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皆是同进退,真遇敌手时,贺知洲才觉察出云仲背后那柄水火吞口的佩剑,凡出手则必将收人性命,更何况此人脚步更是踏月摘瓶,数息之内如有马匹缓下脚步,定要遭一身白衣的云仲持剑迎上,每每皆是剑光微晃敌手落马毙命,而难以瞧出剑伤所在。或是自腋下软甲缝隙中贯入,或是沿后颈刺穿,只见血水,难寻剑伤所在。
如眼下这等轻描淡写杀人的技法,高绝非常,刘澹曾瞧过遭云仲一剑诛杀的敌骑,软甲分明无半点损伤,却是遭轻快剑刃挑穿喉咙,都是频频咧嘴,言说这云少侠端的不给旁人活路,这么手堪称炉火纯青剑术,倘若是闯江湖的寻常武人倒还算说得过去,但落在山上人手里,着实有些说不过去。
出五锋山几里,月随雾走,茫茫白雾经月华烫上层莹白,更不辨南北。
“此地距本来粮道不过十几里,听闻当初叛贼兵马围剿粮道时,死伤最多的并非是王庭兵卒,而是司职运送粮米的军汉,大多是从流州白楼州自告奋勇前来的寻常百姓,年少者远未及冠,年长者已近花甲,甚至有妇人女子,同样携箪食豆羹而来,死伤逾万,虽未亲眼得见,可闻听胥孟府兵马占去粮道过后,火光就足足升了三日。”
“流州曾也有大元仓谷聚地的说法,可惜到此时也已山穷水尽多时。”
刘澹眉头自从贺知洲开口,便牢牢锁住,眉宇之间阴沉气极浓,听罢良久,才狠狠骂过两句。
“怨不得胥孟府,我若是统军之人,既明摆晓得这些位运粮百姓忠于正帐王庭,一时半会难以为己所用,足有万数之上啊,拎起矛戈来就是兵,放下便是民,何况胥孟府虽盘踞八州之地,而兵马数目同样奇重,粮草同样容不得耗费,平白多出上万张嘴来,军粮又该怎么分,如是站到旁人所站的地界,设身处地,怕是谁也当不得圣人。”
云仲从来都是仔细听起,少有开口,近来好像越发少言寡语,但手腕那条红绳色泽却愈发鲜明,两人不去问,云仲同样不自行开口,直到三人从五锋山遮蔽的阴沉雾气里走出时,抬头远望,见高低错落小山之上,有流火成行,密密匝匝一时铺满数座小峰,其势不下千骑,马蹄声踏碎月华白雾,照旧不开口,只从背后缓缓抽剑,剑刃颤鸣。
刘澹觉察出云仲抽剑,再远眺时,那片势大流火已是朝眼前而来,???????????????不偏不倚,恰好朝三人所立的石山中而来,漫山遍野乱石飞溅,震响声不绝。
“头两日,记得曾有人身死前伤了贺兄马匹,不妨瞧瞧可曾留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