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再抬眼时,却见身旁侍女很是有些愤恨望向赵梓阳方向,刮骨似响动依旧不停,只得略微叹气,揽过侍女肩头,朝后者摇了摇头。
一路之上这位小侍女与赵梓阳都极不对付,尤其是赵梓阳这等懒散举动与旁若无人举止,最是使得小侍女恼怒,分明前去京城路途当中大抵会生出乱子来,可这赵梓阳种种举动,都相当惹人厌烦,且无论小侍女几度前去同这人理论,后者都是极懒散摆摆手,压根不屑与置辩,就如同大人出游,从来不愿与孩童计较那般,更是引得侍女频频生怒,言辞也愈发难听,再顾不得多少矜持仪态。女子也很是不晓得赵梓阳究竟是如何所想,但有秦秀数次替赵梓阳说话,当然也不愿多言,似乎自从登程过后,心弦便绷得奇紧,不复往日那等跋扈骄蛮气。
“引路要是有用,古往今来刺王杀驾的事就不会有那般多了,如是有人当真不愿叫那女子顺利踏入京城,无论绕路几回,皆是无果,没准你我前脚登程,身后十里以外就已经有人远远跟上,起初倒是有心绕路揪出眼线来,但现在却觉得算是白费力气。”
“人都是记吃不记打,此事身后站着的那些大人也不例外,总是要打疼了才晓得按兵不动四字如何写,既然如此,何不走得更坦荡些,没准那些个心思仔细的幕后人,见不到什么怪异举动,就生怕你我已是做足了防备,没准还要更顺利些。”
强词夺理,赵梓阳从来就不弱,想当年在白虎帮里,无论是谁人先动手占去旁人地盘,都是白虎帮有理,当然这份理除去赵梓阳利索的嘴皮之外,还有那一身足够拍桌动手的武艺。果真不出赵梓阳所料,次日天色未明,骤雪初歇时,山谷当中的车帐便被人拦下。
剪径贼寇从来都是先行自报家门,而这伙瞧来大抵数十骑的贼人,却并不曾自报家门,而是立身在谷口,骤雪初散,浓雾遮拦,随后一言不发齐齐冲向谷内车帐,最先上前的数骑擎枪刺进车帐里,而后才发觉空无一人,旋即就是连珠箭羽从谷深处接连袭来,致使披甲铁骑成片倒伏下去。
秦秀就站在赵梓阳身侧,怔怔瞧着这位拉弓不止的年轻人,弓弓皆如满月,箭箭似是流星,浓雾之重连秦秀这等眼力极好的武夫都仅能瞧出影影绰绰人影,却远不及赵梓阳这般,一箭放出必有身形应声而倒,赤膊挽弓,双肩头顶热气升腾,如同在深谷中立着一座滚红铜炉。
此前在夏松关外冲杀多日的赵梓阳,此时再应对起这等场面,可谓得心应手,满满两壶近六十枚箭羽,已养好伤势的赵梓阳只需小半盏茶汤功夫,就可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