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可惜还是棋差一招,整三个时辰未赢下一盘棋,倒也不生怒,驾起二郎腿轻快得紧,模样要多欠揍就有多欠揍,八成泥人也得气得站起身来伸出巴掌凑到摇头晃脑的老汉眼前,好生赏几回清脆震响。
说来容易实则却难,原本自山间第五十窟寒潭处走出的老者,未曾留下什么踪迹,径直去到双鱼玉境尽头所在,依山傍水,却仅是弹丸之地,唯有六七丈方圆一枚圆石悬空,对岸乃是悬崖峭壁,上下无物,有流水挂于悬崖当中,不知去向,绿树寥寥无几,然随意挑出一棵来,需百十人合抱,为首一棵竟不知有多高,云遮树根,树冠下有日月穿行,不知其所止。
两人就盘坐在那方圆石上对局手谈,除这方棋盘之外唯有一间新起的茅庐,一口仅有圆石厚薄那般深的水井,五六步长宽一方水田,而细看之下,稻谷根连圆石,神妙怪诞。
“我若是不来寻你,拖欠那小子的福源,怕是就当真被你赖了去,怎么算来都是这么高的辈分,云小子如今修为被你选定那人打得险些崩毁,很是有些仗势欺人,做前辈的又岂能如此,换成是我,断然不会如此。”老汉掏掏耳朵,漫不经心开口,但话依旧是相当不中听,敲敲棋盘,不再去看自己被杀得大败的棋面,似笑非笑打量那位老者,忽然很是觉得晦气,“早知晓斩去神念过后会出你这么个很让人心生厌烦的货色,老子当初就应当趁你修为还未稳时扒了这张脸面,省得如今瞧见心烦,如今照照铜镜都不乐意。”
“既已是斩去因果牵连,我长成什么模样,与你也并无多少牵连,”老者还是淡然落子,不假思索,尽管对面的老汉挤眉弄眼许久,生怕将胜负一子落在此处,仍是于事无补,再不能挣动,而后不由分说把黑白子收回棋盒,白子悬空,黑子纵移,手段煞是好看,“尽管老夫也不乐意承认,但同你交情实在不算浅,打过不知多少念的交道,可惜既不同路,怕是待到双鱼玉境油尽灯枯自行溃散于天地之间,咱也当不成什么至交好友,可是既然来了,既然要讨说法,那何妨同你论个仔细,哪怕是两两皆不认同,起码说出口来,能令你知晓个明白。”
已至夏时,老汉又换上那身近乎赤膊的破烂衣裳,两膀筋肉虬龙盘踞,哪里能瞧出年纪,闻言揶揄,摆手不断推辞,“可别跟老子讲道理,云仲那小子说他家师父就经常与他讲理,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是因为真打不过自家师父,万一若是不听自然有巴掌耳刮等着,这么多年没动手,不见得我就打不赢你,只是还没找到个忍耐不得的理由,先前云小子三境毁去我曾想动手,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