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的叶翟眼里,四君之高,大概足够立在人间以顶,足够比肩神仙圣人,比起此双鱼玉境中所谓山水神与寻常土地,亦是云泥,如此举动已称得上一丝不苟,且四君行事时节皆是神情肃然,当然要引得尚未有多少见识的叶翟心生古怪,但迟迟不曾开口询问。
一来是四君有恩,二来乃是眼下贸然询问,未免太过失却眼力,于是虽说是一头雾水,叶翟仍旧是稀里糊涂同四君与水月恭恭敬敬祭拜,直到将最后一处新庙走遍,才是满身疲累回到住处,而此时已是十几日后夜半时节。
门外张青屏扯嗓叫当心烛火的时辰,叶翟依旧不曾有丝毫困倦意,辗转反侧,总有疑虑不曾尽解,于是再翻身时,恰好瞧见水月似笑非笑瞧着自个儿,当即揽肩而来,蹭蹭后者鼻头。
“有甚好笑的,不妨说与愚夫听听。”
“我倒要问你,可还记得当年外出去到山外,那时节你乃是及冠才三载,酒量却是不差,怎就是能凭往常那般奇差的酒量,将我灌得酩酊大醉?”
女子嗔怪,但又是上前凑了凑,春夜月华里眉目清朗。
提及此事叶翟却是颇有些脸红,支支吾吾半晌,经不起水月逼问,这才很是不情愿低声道,“可还曾记得那家酒楼的小二,为人相当圆滑,说话也是相当讨人稀罕,尤其是斟酒时节手头相当稳当,且有一手巡城的功夫,即是眼前摆齐一行杯盏,使酒壶倒酒无需抬起壶嘴,一气呵成。那时节好容易下山一遭,更是饮酒已至尽兴时,当即就唤来那位小二斟酒,可还记得此事?”
“我先前就留有一手,知晓你这做师父的酒量虽好,却有些饮酒无度,事先同那小二知会一声,使个阴阳壶倒酒,每逢巡城时将你杯盏里盛上酒水,我杯盏之中却尽是清水,如此纵使你酒量远胜于我,当然如何也要先行酩酊大醉。”
水月很是恼火瞪过眼前人,刻意将笑意收起,“说你平日虽是憨直,倒是无端想出这么一招损棋,若是当初遭我识破,又当如何,知晓我性情如何,就真不怕触了霉头遭我赶下山去,到那时可就当真无回头路可走,留也不是,不留也不是。”
被媳妇抢白过无数遍的叶翟摸摸下巴,笑意突然十足温和。
好像如此多的岁月从人间流淌过去,自己心尖上的这个女子,脾气秉性一如当年,从没有半分褪色处。
“其实啊,白毫山很好很好,但要是没你在那,真要是被赶出去,打死我也不会回去,虽然是那时候不知下了多大的决心,辗转反侧更不知多少次,才终究咬牙要将